曹兰曦寒夜忆当年,太子妃献宝惹圣怒
周显也没想到兰曦会来这出儿,正要伸手去扶她,虞尚君清了清嗓子,周显这才意识到男女有别,收回手去,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春鸽去扶,却被倔强的兰曦挣脱,只听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还请将军顾念当年魏府的恩情,不要迁怒县主。”
一头雾水的虞尚君看向周显,他眉心紧蹙,面上微显怒意,丢下一句:“县主吃了早些回房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出发。”就起身上楼去了。
回房之后,虞尚君想起在尹州捡的那两兄弟,吩咐春鸽:“方才不见三郎和那两兄弟,你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吃东西,若是没吃,就弄点送去,这么冷的天,可别饿着了。”
“是。”春鸽领命出去。
兰曦扇开床铺,扶她坐下,蹲在地上给她脱鞋,笑道:“县主对那俩孩子很是上心,不如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往后也就不必这么挂心了。”
“你早先是认识周将军的吧?”
她之所以支走春鸽,就是为了和兰曦好好聊聊周显的事,兰曦停下手上的动作,顾左右而言他:“县主早些上床窝着,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百合银耳汤好了没,羊肉火气大,咳疾才好些,别又惹翻过来。”
“他说我长得像母亲,你曾在我母亲身边伺候,母亲必是把你当心腹才安排你来照顾我,周将军与我母亲的过往,你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兰曦轻叹口气,扶她躺进被窝才说:“都快二十年了,王妃也不在了,他跟你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眼见兰曦要走,虞尚君一把拽住她:“周显明面上圣上器重的车骑将军,官员名册里记载他也是太子的骑射师傅,他这一路待我仔细,为救我击杀匪徒,我只是想弄明白他究竟是为太子拉拢御南王,还是因为与我母亲是旧识才关照一二,知己知彼,来日遇到事儿,才好应对啊。”
兰曦见她不到黄河心不死,只能坐下来和她聊聊。
“其实这事儿我知道的并不多,王妃在娘家的时候,我只负责侍弄花草,当时她近身的事儿都由金荈负责,平日也就听金荈和别的侍女闲聊才略知些皮毛,王妃母家原是经商人家,周显父母过世那会儿曾受过魏家关照,后来还是靠老爷的关系给他在军中谋了个差事,他也争气,很快就立了功升了兵长,他中意小姐,上门提过亲,老爷也曾许诺若是他能当上校尉,便将小姐许给他,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说来也是孽缘,小姐自幼就甚少出门,那年老夫人病重,小姐三跪九叩去药王庙求药王,偏偏遇上了王爷,就这么一面之缘,等来的却是宫里来的旨意,给小姐和王爷赐了婚,并要求小姐婚后随王爷前往驻地。皇帝赐婚,谁敢忤逆,老爷就把周显的求婚给拒了,小姐当时还挺伤心的,可闺阁女儿,婚姻大事哪儿能自作主张,更何况还是皇帝赐婚,最后也只能认命,之后小姐和王爷又两情不睦,看着王爷侧妃一个一个娶进门,小姐成日郁郁寡欢,积郁成疾。”兰曦说罢重重的叹了口气。
虞尚君靠在床头愣了好半晌,南州王与王妃两情不睦是众所周知的,王妃心存遗憾,过得并不幸福,才年纪轻轻就病故了。与眼下自己的境况竟一模一样,嫁给并不认识也不喜欢的男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当年王妃从都城嫁来南州,而她此刻是从南州嫁去都城,仿佛自己冥冥中正在走王妃的老路。她狠狠甩了甩头,她可是从2023年穿越而来的,什么苦她没吃过,什么罪她没受过,岂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迷了眼睛,她可是要搏出一番天地的人。
“当年王妃出嫁,周显还来魏府闹了一场,当时王爷也在,还和周显起了冲突,这次得知是他来迎亲,我以为王爷会跟他翻脸,没想到王爷竟没有表态,路上就听周显手下的人说他至今未娶,想来是对王妃旧情难舍,此番他跟县主提及王妃,也不知他意欲何为,若他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不计较过往还好,若他对过往之事耿耿于怀,对王爷夺妻有恨,对当初魏老爷失信于他有怨,县主就得提防着点。”
“这一路周将军恪尽职守,待我还算不错,大抵不会害我吧!”
“此次县主入宫,是圣上旨意,他自然得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可入宫之后呢?人心难测,慈眉善目的尹州王妃尚且几次三番要害县主性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之后的两天,队伍加紧赶路,总算在冬至节前入了都城,城中虽也白雪皑皑,却比途中热闹繁华得多,离开尹州王府后,兰曦新请的大夫当真有一手,吃完一副药,病就基本好全了,虞尚君撩开马车窗帘往外瞧,挂着红灯笼的酒楼客栈,冒着热气和肉香的包子铺,络绎不绝的布庄,敲得叮当响的银铺,还有人来人往的脂粉店,大雪也拦不住都城人吃喝玩乐的心,一切的一切,太美好太耀眼,看得人眼花缭乱。
周显将她送入城中驿馆,便回宫复命去了,走之前特地交代了,圣旨下来之前,断不能离开驿馆。
外头有周显的士兵把守,名为保护她安全,实际上跟软禁没什么区别,她只能在床上窝一天,全凭两本古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