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下】

夜晚。

众人回到了仓库，搬了几个小箱子坐在一起，能有个地方落脚已经很不错了。克里斯汀揉揉发胀的小腿，没有睡好又接连大战，体力简直所剩无几。

“克里斯汀，为什么，你能那么果断的下手。”让看着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敲敲腿，揉揉肩的。

“因为我已经杀过人了，并不在乎多一个，他们要对利威尔出手，那就必须死。”她话音漫不经心却含着阵阵杀气。

“不觉得我一刀砍中心脏的手法，很娴熟吗？让。”她挑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那毕竟是人命。”让不敢相信平时对他们那么好的克里斯汀，会那么果断的对其他人痛下杀手。

“对我来说，十个他们的命也抵不过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命重要。所以无论来多少，为了保护你们，我就可以杀多少。”她看着让，目光温和又坚定。

“让，有件事我想不明白。”阿明问。

“什么事？”

“说实话开枪的时候，我觉得来不及救你的，对不起。可是，为什么先开枪的是我呢。”阿明表情有些呆滞，他并不能相信自己做了这件事，毫不犹豫的杀了人。

“那是…”让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情况。

“那是因为对方有一瞬间犹豫了，没有开枪。对吧。”利威尔的声音很平淡，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

“阿明，对不起，我一开始就应该下手的…”让的表情有些痛苦。

“是这样啊…我杀掉的…肯定是个好人啊…是个比我这样的家伙更有人性的人…我明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我…”阿明眼神向下，看上去情绪并不好。

“阿明，你的手已经脏了，变不回以前的你了。”利威尔语气淡漠，克里斯汀看着他，利威尔的表情其他人看不出什么，可是她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部下这样是心痛的。

“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三笠想要保护阿明，保护他不被利威尔这样直接的言语伤害。

“三笠。”克里斯汀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接受新的自己吧，如果现在你的手没有脏，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你能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是因为你的同伴就要被杀掉了。阿明，正因为你把自己的手弄脏，我们才免于失去一名同伴。谢谢你。”利威尔看着阿明，这种安慰人的话估计也就利威尔能说的出来，克里斯汀眼神温柔的望着他。

“利威尔兵长，我本来认为人和人不该互相残杀…认为突然让我们杀人的兵长也是错误的…因为我害怕对人下手…可是！错的其实是我！下次我不会再犹豫了！”让低着头，似乎是在给自己下决心。

“我可没说我就是对的。因为你实际上是不是错了，我也不知道。”利威尔看着让，眼神并不多么坚定，一直以来总是让他做这些选择。

“换岗了。我去替萨沙，利威尔，你该审一审他们俩了。”克里斯汀站起来打了个岔，拿着军用干粮出门。

“萨沙，吃点东西。”克里斯汀递给她手里的饼干，萨沙拿着跟她站在外面吃起来。

“不进去吗？”克里斯汀问她。

“老大…为什么兵长要让我们杀人…”萨沙手里攥着饼干，看向克里斯汀，眼神里全是恐惧。

“因为，他要杀我们。如果不动手，我们就会死。这不是人类的本能吗？比起杀人，利威尔更想让我们活下来。”

“萨沙，我曾经说过利威尔是个很温柔的人，你们当时都不信…可是事实上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哪怕下这样的命令，自己一个人背负一切，也不想让我们来背负这样的罪恶感。哪怕下命令让我们杀人，在你们没动手的时候，利威尔一个人保护了整个利威尔班。更何况…除了我和利威尔，没有人动手。你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但是他真的，想让我们活下来，哪怕双手染血也在所不惜。”克里斯汀望着黑夜，一片乌云飘过来挡住了月亮，天瞬间黑下来。

变天了。

“克里斯汀、萨沙，走了。”利威尔开门看着门口的两人。

“嗯。”克里斯汀点点头，跟上利威尔的脚步。

“去山上，等他们过来。”利威尔回头简短的跟克里斯汀说了一下。

“夜太黑了，利威尔。”克里斯汀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利威尔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利威尔向她伸出手，克里斯汀搭上他的手。

“什么意思？克里斯汀。”阿明疑惑的看着两个人不一样的气场。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她怕黑。”利威尔攥紧她的手。

“阿明你还是不要多嘴了。”让叹了口气。

“就是说啊你晚上没吃饱吗…”萨沙吐槽。

“克里斯汀，你们俩真的太烦人了。”三笠无情的瞥了她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康尼补刀。

“就是说啊…我还以为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