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太害怕被抛弃了……”
“阿渊,阿渊,求你别丢下我……”
玄渊皱起眉,抬手间无形风起,打落了雪荷的手,甚至将她整个人都推远。
“我不是让你别再说这种话吗?”
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脸、卑微讨好的姿态、只会用眼泪来作为武器,望着他的眼神,和记忆中那个身影重重叠叠,让他就像被再次拖拽入海底。
————那样黑暗而窒息。
他俯视着她,眉宇间溢出了厌恶:
“你真是……越来越像我的生母了。”
他不愿再看她一眼,转身便消失无踪。
雪荷宛如碎裂的木偶般倒塌在地,后知后觉,身上竟已是冷汗淋漓。
——
再次走进这自己昔日居住过的地方时,庭筠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布置陈设都是原样,但唯一改变的是,这个“锡兰”住的并不是她之前那个房间。
她为什么要叫自己这一个小侍女来?
庭筠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完全是一个新底层员工普遍有的样子。
这一招让庭筠很是摸不着头脑,但现在除了见招拆招,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门被领她来的嬷嬷关上后,屋内陷入了安静,庭筠按规矩行礼:“见过兰夫人。”
等确认屋外没有动静了之后,“锡兰”走到她面前,开口道:
“锡兰少主,你不该回来的。”
这样笃定的语气打得庭筠措手不及,她不能确定她是在诈她还是别的什么,所以准备装傻充愣,但“锡兰”却先一步继续说道:
“你放心,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请你相信我,为表达诚意……”她直接将手中的一小瓶液体倒在手帕上,迅速擦了一圈脸,随后露出一张和庭筠七分像的脸来,很陌生的面孔,眉眼却有几分熟悉。
“我们曾在听荷苑见过一次,你记得吗?”
她伸手打开手边一个匣子,将什么敷在了脸颊上,随后,一张被烧伤过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昭昭?!
再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没那个必要了,于是庭筠也开门见山:
“你怎么认出我的?”
“皮相易整,骨却难变,而且,我怎会认不出你……你大概不记得了,自己曾对我有过大恩。”昭昭又重新揭下那块假伤疤,“先不说这个了,我已经安排好,过后便送你出城,往后,远离这里的一切,按你自己所说的所期望的去活。”
“除了想见你最后一面,我还想提醒你,玄渊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欺骗过去。
他一直都不相信你已经死了。
我原本虽认出了你,但并未打算做什么,是玄渊,以密音命令我做了后面那些事,他大概是怀疑你是其他势力的细作,所以才想借受伤试探;又或许……”
“——是他怀疑,我是锡兰?”
昭昭点点头,“我是他安排的,一开始我本以为他只是为了维持局面稳定,才让我冒充,但现在看到你来了之后,我觉得,他可能就是想用这种‘探索心理’来引出你。“
“不过瞧你现在安然无恙,应该是没露出什么马脚,他打消了对你的怀疑。”昭昭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庭筠的手:
“我马上就以正当理由安排你出去,尽快走,不然夜长梦多。”
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暖异常真实,庭筠心头有些松动,但还是趁着机会问出了,那个关于猜测“二号”恶灵相关的问题:
“你是不是曾经有个好友蒙冤而死?”
昭昭怔愣了一下,手不自觉一紧,“……是,怎么了?”
庭筠想起那个“二号”恶灵说的自传故事,继续问道:“她是不是曾经是买烙饼的,娘亲嗓门很大是个暴脾气?”
交握着的双手好像缓缓冷了下来,昭昭神色惊诧而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确实是卖烙饼,阿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还有,一条捡到的小土狗,
但那个人并不是我朋友,
而是我。”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等待的人却还迟迟没有回来,玄彧无聊地玩儿起了灯下的流苏坠子,将它们通通都打上了麻花辫。
————这是他今天从书上新学的。
他想给锡兰梳头,可是他一点儿也不会,只能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当玄彧打好最后一个辫子时,细微的声响从背后传来,他立马转身,高兴地跑了过去。
他一把将人揽到了怀里,小小埋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他不太满意这样看不到脸的姿势,于是微微分开距离,笑着想要找寻那双眼睛,却在瞬间,被一把匕首抵住了侧颈。
持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