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路也慢吞吞的。看了一眼都瑶身上的裙子，他倾身靠近。

都瑶被抱起来的时候很惊讶，没想到他胆子还挺大的。她倒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还为终于不用走路而心安。都瑶很快调整好姿势，环住舒越桥的脖颈，倚靠在他肩头。感受到他身体片刻的僵硬，她勾起唇角，坏心眼的朝他贴得更近了。

舒越桥现在脸红得厉害。刚刚他也是脑子一热，没经过同意就把人抱起来，回过神来他才开始忐忑。谁知道都瑶直接靠过来，还环住了自己。不用多想也知道她们现在是怎样亲密的姿势。他不知道都瑶有没有看出来自己的紧张，他悄悄瞥了一眼，很好，女孩子正乖乖地贴着他，看样子，自己不从容的那一面没有暴露。等空下来一定要好好和她说，他想着，像这样随便靠近异性是不可以的，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人钻了空子。

“瑶瑶，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他轻柔着嗓音询问。

“不用，”都瑶顿了一下，“我是生理期痛。”

头顶上方半天没出声，她好奇的探头去瞧，瞧见了青年面上的红晕与羞窘。

“瑶瑶，下次不用这么直接，你是个女孩子…”他哑着嗓子。

这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每个月都会有的一种生理现象为什么不能直接说？都瑶皱眉，没有多争辩。一方面是觉得没有必要，另一方面是刚淡下去的疼痛又席卷而来，小腹处一阵阵的撕扯绞动，眼前也开始发黑。她想让舒越桥给她拿止疼药，却说不出话，想抓紧他，却连手指都动不了。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钝痛让她想落泪，干涩的眼睛费力地眨了眨，什么都挤不出来。

疼痛让她的神志涣散，她无暇顾及自己是什么时候躺进车内后座，又是什么时候被送回了家。等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青年正抱着她轻轻地往床上放。

她虚着嗓：“…药…止疼…药…”

舒越桥心疼极了，自从认识这段时间来，他哪看到过对方有这么虚弱的时候。他扶着她起来，哄着她吃药，又轻柔把她放下。

都瑶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一阵甜腻的香。窗外天色昏暗，她躺在床上，思绪慢慢回笼。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布置，印象中自己确实是被送回了家，现在却不在自己的卧室里。她撑着慢慢坐起，意识到了这里应该是家里的客房。

还不等她再做些什么，房门被推开，舒越桥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看到她醒来，他十分惊喜。

“瑶瑶，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随着他的靠近，香气愈发浓郁。

“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都瑶对他露出一个笑。就是闷在被子里睡了一觉，现在浑身粘腻不适。她掀开被子，想去洗个澡。

“你等一下，我煮了红糖姜茶，我给你端一碗过来？”不等她答复，他已经转身出门。等他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一碗。

白色的雾气自碗中升腾，蜿蜒而上，红糖与姜特有的辛香逸散开来，很快布满了这一间屋子。都瑶一边小口啜饮，一边听着他絮絮叨叨。

“…阿姨已经回来了，她刚刚也来看过你了…”

都瑶分神想到，原来他身上的香味就是红糖姜茶的味道啊，这么浓，他应该在厨房待了很久吧…

“你每次都这么痛吗？”

也许是之前的疼痛让她神经紧绷，放松下来后整个人就更加懈怠。好不容易拉扯回自己发散的思绪，她就听见青年的疑问。

不是这样，她也没想到这次会疼成这样…都瑶本来是想这么回答的，但是当她抬眼，看到眉眼俊秀的青年满脸担忧和心疼，她低垂着眼，到嘴边的话又拐了个弯：“…差不多。”

看在他今天照顾自己的份上，她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勉强够得上自己理想初恋的标准。对潜在目标用一些小心机很正常。

都瑶又请了一天假，休息好后就重新回到学校，继续按部就班地度过剩下的时间。学校的课程、课后的辅导、还有她和舒越桥的相处，一切都如常进行。就这样到了炎热的六月。

三天的时间这样缓慢，又这样迅速。最后走出校门的那一刻，她有些恍惚，耳边是熙攘嘈杂的人声，身边是向前奔涌的人群，她被裹挟于其中。她没有去看等在前方的父母，也没有关注舒越桥，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

都瑶知道，自己的高中时代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