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得可真够深
柯珂的这第二堂课被邻座的程丰搅得心神不宁,她总认为对画画一窍不通的他是来捣乱混日子的,可偷偷观察了几眼,他真的正儿八经地画画不说,而且还画得水平不低,连老师都说他有天赋。
“你以前学过画画吗?”下课后,她忍不住好奇。
“恩,从初中开始学,至今没有间断。”程丰承认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她像个傻子似的还嫌弃他,他藏得可真够深的。
“我早说了,依你的脾气,怕是为了躲我,想学,又不会来学了。”他倒是把她了解得透透的。
被一语中的,柯珂灰溜溜的狡辩道。“我才没那么傻,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程丰一笑了之。
“那你喜欢画画吗?”她又问。
“恩,喜欢,从小就喜欢,我的理想是进入中央美院,然后再去国外游历,我想通晓中西方的所有画作,然后回国举办自己的个人画展。”
看惯了他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样子,第一次听他这么认真地谈及梦想,柯珂有些诧异,想起他拿着炭笔在画纸上流畅勾勒,那些对自己来说晦涩模糊的透视概念,却被他轻松拿捏。
原来他也有全力以赴的事。
“那你父母支持吗?他们会不会也觉得画画是不务正业?”
“我爸对我要求不高,只要不惹事,其余就都是正事。”程丰笑言,“再说了,我画室的老师明确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绘画奇才。”
柯珂一听他这后半段就是胡诌的,一个白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画室?”
“这简单,任何圈子都有它自己的脉络线,比方说我之前的那个画室叫‘朝阳画室’,虽与这里南北各立,好像互不相干,但它的创办人罗朝阳,是你现在所在的这个‘老秦画室’的创办人,秦教授的后两届学弟,只是他没留校任教而已。同样,其他画室尽管不是师出同门,但多少都相互有所耳闻。”
“老秦画室在本市各个画室机构都很有名,虽然他的规模不算最大,但名气是老大,这主要得益于秦教授在美术领域的造诣,他对绘画的热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无法安逸的享受退休生活,而选择开办画室继续教书育人的原因。”
“我听付佳童说,这里是所有画室里学费最低的。”
“恩,这是事实,秦教授意不在赚钱,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毕竟那几间画室每年的租金都不会低。”
柯珂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渊源,算是受教了。
“那你之前一直在朝阳画室吗?”
程丰点头。“罗老师的教学方式我很受用,所以就一直舍不得挪地儿。”
“那你怎么又来我们画室了?”
“我说是为你,你信吗?”他眸光含笑,半分真假,真诚嬉于笑闹间,但以柯珂对他的了解,她是信的。
故此,心绪沉浮。
程丰见她心思沉重,便道。“一半是为你,一半是因为罗老师时常在秦教授面前炫耀我是他最得意门生,所以就让秦教授对我念念不忘,一直游说我来他的画室做个交流学习,这次借着你,不就来了吗?”
看着他臭屁的样子,柯珂嗤之以鼻,倒是心里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程丰这时趁机一把夺过她肩上挎着的画板,故意往前跑去。
柯珂反应过来,立马上追。“程丰,你还我画板。”
“不还,这是我女朋友的画板。”
“别乱叫。”他总是在外面这样胡来,她越追,他就越跑。
“叫声师哥来听听。”
“休想。”
“那叫亲爱的。”
“做梦。”
“亲爱的!”
“闭嘴。”
“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