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女儿的话如晴天霹雳,瞬间把安文秀劈懵了。她睁大双眼,“乐乐你说什么?”
程安乐语气不稳:“那时候…是国庆假期,我想订飞机回来看你的,是室友邀请我和她一起去旅游,我才坐火车…”
她痛苦地拍着额头:“那个室友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安文秀一字一句吐出三个字,“郑佳艺。”
郑佳艺?
对,她的室友是叫这个名字。
程安乐缓缓点头,“是郑佳艺。我想想,当时是她所在的社团组织去颖州写生,但社团里男生居多,她说身边没有熟悉的女生会害怕,让我陪她一起。当时关系挺好的,我就答应了,到时候直接从颖州飞回来就可以,结果火车开到青市时,我从洗手间回来,突然有一男一女过来把我抓住……”
她捂住脸,再也说不下去。
“青市…你是在青市就被…”安文秀只觉得心脏疼得她喘不上气,“郑佳艺说你是在颖州车站不见的,我们在附近找了好久,难怪…难怪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骗我们,为……”安文秀忽然抓住胸口的衣服,呼吸急促,额头渗出大片汗珠。
眼看外婆突发不适,程寻立即从抽屉里翻出救心丸喂给她。
“妈!”程安乐踉跄地跑去拿氧气瓶给安文秀吸氧。
“妈,你深呼吸,深呼吸!”
吸氧之后,安文秀的脸色终于好看许多,程安乐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程寻想去扶妈妈,却被外婆紧紧抓着手,只听她断断续续道:“寻寻,叫你外公…过来…”
“好!”程寻二话不说马上打电话。
程柏林很快赶到书房,第一眼注意到桌上的救心丸,他神色一变,大步走到妻子身边紧张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安文秀望着丈夫,刚一开口,眼泪先落下来。程柏林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你先休息一下,我问寻寻也是一样的。”
他说着抬头看向孙女。
程寻瞬间红了眼,“外公,妈妈那个叫郑佳艺的室友撒谎了!妈妈是被她叫去颖州旅游才坐火车的!妈妈明明是在青市出的事,她却骗你们是颖州!”
程柏林愣住了。
那条火车线路几乎是刻在他心里的,每个站点之间的距离他都清楚,青市离颖州有多远呢?足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三个小时啊,郑佳艺真的没有发现程寻不见了吗?即便是真的没有发现,她也应该把异常情况告知警察,而不是误导警方!
“郑佳艺…”程柏林高大身躯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他撑住桌面,抖着手往自己嘴里塞了片救心丸。
一想到自己在颖州地毯式搜索的同时,乐乐已经被人卖往山村沦为货物,程柏林的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当初那么相信郑佳艺,没有扩大搜救范围?为什么这些年没有去青市看看?到底是为什么,郑佳艺要这样对他的乐乐?
三个小时的最佳搜救时间因为她的谎言而错过。
不,不止如此。
乐乐被拐卖的背后,或许藏着更多秘密。他慢慢直起身子,“我会查个清楚的。”
“查清楚这个迟到了十五年的真相。”
当夜谁都没有睡好,程柏林连夜带着心脏病发的妻子去医院治疗。因为去的是安氏投资的私人医院,晚上也能安排出一间豪华病房。
程柏林打起精神对女儿说:“乐乐,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吧。”
程安乐沉默摇头,坐在母亲的病床旁坚决不肯离开。程柏林看着她惨白的脸,长长叹口气,不再劝了,反正病房里有床给她睡。
程安乐担心爸爸的身体,强烈要求医生给他做个检查。程柏林无法,只能同意女儿的要求。值班护士又推了几台仪器过来,一一放到他身上。
程寻也在病房里陪着,她憋着满腔怒火,试着在手机上搜索郑佳艺这个人。输入这个名字,页面上很快出现一个女人。
她直觉这个女人就是妈妈的同学。点开详细一看,这个郑佳艺是华大美院出来的美女新锐画家,上过几次综艺后被大众所知,百科上的生日也确实和妈妈同一年。
同校同专业同一个年纪,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做好一大堆检查后,程柏林从病床上爬起来,安顿好已经疲惫不堪的女儿后,过来叫孙女洗漱休息,却见她将手机举到他面前,轻声问:“外公,是这个人吗?”
当网页上眉眼含笑的女人照片出现在程柏林的视线中时,他眼神瞬间透出浓烈恨意。
程寻当即明白,她的直觉是对的。
确实是这个郑佳艺。
再次点开的资料,程寻注意到一件非常微妙的事,郑佳艺是青市石冬镇的人。
石冬镇距离山南村并不算远,据程寻所知,那个镇周边的乡下和山南村并无区别,都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