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当然是有意识地把自己伪装成那群被他欺负了的说书先生找的人啊,要报复他,肯定要问清楚他的主子是谁,要不然只揍他一顿算怎么回事。”
宁璋和将离忍俊不禁。
当归实在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宁璋只是为了气南渡,才句句反问,果然这家伙如愿被气到了,还是动心忍性修炼的不够到家啊,连宁璋都说不过,要对上将离,那他才是真的要被句句羞辱。
将离果然接着反问道:“说完了?”
她的表情还暗含着“就这几句话也用专门跑过来说一趟?就这?”,不必言明,已经够让南渡七窍生烟。
南渡赶紧为自己辩解两句:“我那边人还扣着呢,这人能不能用,不得等着小丫头的话吗?我看她这两日也没往青谷马场去,少不得过来跑一趟。若是能用,我就把他押过来,若是不能用,我吓唬他一趟放了完事。”
宁璋揉了揉耳朵,感觉南渡这两句辩解还不如不辩,她原想接着将离的话奚落他一句,又怕他听不懂奚落之因,便少不得正色与他解释:“这个陈青汉,现在我们用不上。方才你也说了,他只知道一个施眉,并不知道施眉身后的人是谁,就算把他押过来审问,施眉要是都自己应了,充其量只是折损了邵姨娘一员大将,并没有动摇邵姨娘本身,况且她从此防着咱们,将过去兴州的事情遮掩的更甚,我们恐怕就再难下手了。趁现在我们在暗处,未引起她怀疑,就让那陈青汉写个切结书,把他给放了吧。”
南渡默默点头,觉得宁璋说的果然有几分道理。
将离却蹙眉道:“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先头被打发的管家夫妇难道真是邵筝儿的心腹吗?陆姑姑先殁了,没一年的时间,那对管家夫妇就被打发了,那时邵筝儿不显山不露水,管家怎么可能放着正头夫人不去笼络,反而给一个姨娘当心腹呢?”
南渡试探解答:“因为……邵筝儿有钱?”
“……”
当归捋了捋头发,叹道:“一般我们管这种问题叫反问,不是疑问。”
南渡再次尝试:“所以……那一对管家夫妇并没有给邵筝儿当心腹?”
将离微笑道:“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那对管家夫妇的走不是因为邵筝儿要堵住他们的口,而是邵筝儿单纯想要打发走和自己不齐心的人呢?而后来施眉成了邵筝儿的心腹如果也是假的呢?如果实际上施眉还在孟将军院里的时候就已经为邵筝儿所用了呢?”
“这听起来更合理啊……”宁璋的眼睛慢慢睁大,试着消化将离那番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邵姨娘从来没有自断臂膀过,也许施婶子完完全全地知道邵姨娘过去的手段,而她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在帮邵姨娘处理这些事情,无论是在兴州将军府还是在昌安伯府,虽然邵姨娘不能出府,但她能出,她可以帮邵姨娘料理外头的一切事情,让邵姨娘干干净净地坐在家中。今日能有一个陈青汉,往日说不准还有其他的人!”
“这个陈青汉是哪里人?昌安,还是兴州?”将离紧盯南渡。
南渡眉头一紧,意识到此事之关键,于是细细思量,道:“我虽没打听这个,但是现在想来,他说的虽然是官话,却有点别扭,有那么一点点兴州口音。对,没错,就是兴州口音!他一定去过兴州。”
将离立刻道:“那这个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就有待商榷了。去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兴州,又是什么时候回的昌安。如果这个时间跟孟将军回昌安的时间对得上,那他绝不可能猜不到施眉的真正身份,也就绝不可能和孟家没关系。”
宁璋也点头,立即有了决断:“南渡师兄,你先让陈青汉写一封切结书,就当这事儿已经完了,放他走。但是找咫尺楼的人把他盯住了,看他后面去找谁,这一个月又和哪些人打了交道,就从他这儿下手。我有种预感,他和兴州旧事,应该脱不了干系。”
将离又补充道:“如果你们查不下去,倒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地方在这件事上可以发挥作用。”
“昌安府衙门?”宁璋眉头一挑。
将离点点头。
宁璋道:“我也想到此处,只是现在还不是好时机,需得等火再烧热一些,颜家和王家被熬煎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抛出去这事,他们定会抽筋扒皮去翻幕后主使。”
将离也跟着点点头,和宁璋所料一致。她们两个的思绪很快,几乎一个接一个地把点子抛出来,然后立刻跟上了对方的思绪。
当归就没这么快,总是要等后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才能意识到原来前一个人是这个用意。当归略有一丝郁闷,感觉自己虽然有大量的话本子阅读经验和人情世故的领悟能力,可是真到运筹帷幄的时候,还真差了点意思,于是不得不承认将离和宁璋之间更有默契,而这种默契追根究底来说,还是来自于她们两个人的脑子好用。
沮丧!沮丧!
当归虽然沮丧,立刻又给自己找到了借口:论医术,那她们还是不行。于是很快又雪霁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