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着看热闹的目光看向她,她攥着被打得通红的小手,站在那里,像做了天大的错事。 年纪太小,所以才显得害怕和局促、尴尬和丢脸那么大,时至今日,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她想哭,却又不敢哭,无助看向自己的妈妈。她想要告诉她,她没有做坏事,只是想吃一颗甜甜的巧克力。 盛南冷着脸把她拎到一边,眼神凌厉地质问她:“在家没吃饱吗?你是没吃过巧克力吗?” 她想,她的怯懦就是那个时候埋下的根,而后,在十几年如一日的压抑成长环境里结下了果,让她成长为一个自己都讨厌、自己都不喜欢的人。 她不敢表达自己的诉求,不敢说出自己的喜欢,在人际交往中总是被动,面对喜欢的人,第一反应永远是逃避而不是向前。 因为害怕被讨厌,害怕再成为那个因为多吃一块巧克力、而当着满屋子大人被骂的小女孩。 原来童年的创伤从未愈合,它从来没有被上药、没有被包扎、没有被好好安抚,所以它不会结痂,不会痊愈,永远鲜血淋漓,永远流脓流血,一直都在那里,等着和她不期而遇。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学校的走廊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 她下意识往一班的门口走,想要 偷偷看他一眼。 “影响我女儿学习的就是你吧,顾桢?”盛南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如影随形的符咒,即使是梦里也无法挣脱。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要制止一切,可是任由她跑遍整栋教学楼,气喘吁吁腿都快要断掉,都只能听见声音,找不到人。 直到,脚边滚落一个又一个皱巴巴的心脏。心脏里里外外密密麻麻,写满她不为人知不见天日的心事。 她一边走一边捡,满怀满手,鲜血淋漓。 视野出现男生一尘不染的白色板鞋。 似有感应,她抬起头,对上少年望过来的眼。 她手足无措:“对不起啊顾桢,我……” 喉头哽住,带了哭腔,她在他冰凉的目光中溃不成军。 他并没有耐心听她说什么,那双她曾为之着迷的眼睛已经写满对她的厌恶。 少年大步从她身边走过,任由她如何绝望如何抱歉,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 高考前一周。 学校心理咨询室组织了一次心理测验,争取做好考前心理疏导。 大多数同学都认为这不过是走个形式,嘻嘻哈哈的也就过去了。毕竟,生病的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还能等到高考这几天不成? 不知道是压力太大还是因为那场重感冒,沈肆月头痛伴随失眠,月经周期也变得极为不规律,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她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那种全身乏力、疲惫至极的感觉,像是已经步入沉沉暮年。 “肆月,咨询室的老师叫你过去一下。” 她起身起得有点猛,以至于头晕突如其来,赶忙伸手扶住课桌才没有摔倒。 不好的预感蔓延,她走在六月的太阳下周身发冷,而在看到自己的测验结果时,不好的预感成了真,白底黑字清清楚楚。 窗外又是一个鲜活耀眼的初夏,她却陷在凛冬走不出去,冷意渗进骨头缝隙,攥紧的手指在止不住地发抖。 高考之前遇到这样的事情,的确很容易毁掉一个人的意志:“我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更加详细的检查。” 咨询师的心理医生温声道:“不要自己吓自己,按时吃药,积极配合治疗,不会有事的。” 天一下子就黑了。 马上就要高考了。 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怎么办啊。 她应该怎么办。 她从小被迫独立,这一刻无比希望有人在身边,她希望有人带她去看病,在冰冷的医院里紧握她的手。 她希望有人抱一抱她、哄一哄她、告诉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是高考,跟你的健康比起来,也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可是她只有自己。 沈肆月到家的时候外婆也在,老太太揣着旧社会的旧思想从几百公里外赶来,劝盛南不要冲动离婚。 盛南对着 自己的母亲,咄咄逼人撕破脸面:“你要我像你一样过一辈子吗,挨打受气通通忍着?生不出儿子就一直生到生出来为止?你自己婚姻不幸福为什么也要我像你一样?” “……➨(格格党$文学)➨” 沈肆月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