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熟的高中同学，不认识了？”

沈肆月脸颊一热，不知道这句话要被他记多久，和他并肩往外走：“不是去北京了吗？”

他微低头：“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警察叔叔的反侦察意识吗……

是啊，如果不是有意去问，她怎么知道。

沈肆月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桢没有为难她：“是，去办调动手续。”

沈肆月心脏一下就被人攥紧了，可语气却类似老同学之间的寒暄：“调去哪里？”

顾桢淡声回：“荆市市局刑侦支队。”

那就是调回家了？

重逢之后，因为知道早晚都要再分别，所以想起他时总喜忧参半。

此时那块悬在那里的巨石突然落地，以至于她说话时都没来得及思考：“不走了？”

他看她半晌，眼尾倏然一弯。

路灯照亮他眼底细碎的笑意，甚至有些一闪一闪的，那冷淡的嘴角难得勾着：“嗯。”

沈肆月“哦”了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又笑得这样好看

，当真是勾人不自知。

她低着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已经开始期待下个周四到来。

这会儿已经入秋，空气里是暴雨冲刷过的凉爽，路边的烧烤摊热热闹闹，夜市里成群的青年男女，背景是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走到主干道，没见他有去开车的意思。

这里走回家要好几公里，她便问：“我们不回去吗？”

他明明说的是顺路，所以带她一起走。

顾桢话锋一转：“那里没有你想吃的吧。”

沈肆月：“嗯？”

顾桢：“满桌辣椒。”

沈肆月心念微微一动，他竟然还记得。

这才意识到，或许他只是找个理由带她出来……

主动的勇气，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滋生。

沈肆月眼眸清亮：“顾警官为解救我错失一顿大餐，那我请你吃晚饭吧，想吃什么？”

耳边传来下课铃声，顾桢抬眸望去，刚好是附中新修建的教学楼。

十年前的小吃街不知道还在不在，他只能赌她或许还会喜欢那家，如果足够长情的话。

他试探着问：“捞面？”

高一军训后，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吃的就是这个。

沈肆月眼睛亮了下，在灯光下，睫毛都有些扑闪扑闪的。

顾桢垂着眼眸无声弯了弯嘴角，想，赌赢了。

两人并肩，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似乎更为亲密。

他穿衬衫长裤，就连影子也很锋利很笔挺，而她发丝被风吹起，轻轻扫过他的衬衫前襟。

时间真的已经不早，路过附中门口时刚好晚自习下课，学生们成群结队往外走。

沈肆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十一年前那个胆小的、怯懦的自己，每天放学都要控制收拾书包的速度、计算好时间，这样才能在他身后，走那段从教室到校门口的路。

只是看到风吹起少年的衣角，都觉得好心动。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怕他没有注意到母校，沈肆月指给顾桢看：“附中。”

他没出声，她回头时，毫无防备撞入他若有所思的眼。

他的目光很轻，像羽毛落在她的脸颊，心思无法捉摸。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心跳清晰可闻。

他就在这时出声：“沈肆月。”

她仰起脸：“嗯？”

十一年后他站在自己面前，这一幕多像命运馈赠的礼物。

顾桢微垂着眼看她，睫毛轻轻覆着，如水月光中声线格外柔软——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高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