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br> 「新年快乐,祝你一切都好。」 「我很好,请勿挂念。」 「对不起,任务在身,恐怕不能赴约。」 「可以再等等我吗?我很快就会回来。」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 「沈肆月,恭喜毕业,你一定会成为很好的医生。」 …… 隔着长长的时空隧道,这一端的顾桢给另一端的沈肆月回了每一条没有得到回应的信息。 而最后一条,是二十六岁的他告诉二十六岁的她:「对不起,晚了这么多年。」 经年累月的委屈、心酸、爱而不得、担惊受怕,所有情绪堆积在胸腔,在一瞬间找到出口般悄无声息爆发,变成烟花炸裂,又在下一秒化作灰烬。 苦涩酿成甜,满世界的花在一瞬间竞相开放。 远悬天边的月亮曾经清冷遥不可及,如今只剩温柔。 「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就没有关系。」 - 又是一个鲜活而充满希望的春天。 三月下旬,各省份的医疗队相继撤离。 四月初,肆月所在的荆市医疗队圆满完成救治任务,成为最后几支离开的医疗队之一。 包机起飞,奋战五十多个日日夜夜的地方,在视野里缩小为看不见的点。 他们离开后,医院里还有那么多的专家、同行,依然驻守一线、枕戈待旦。 万米高空,脑袋是木的,一时难以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松弛下来。 疲惫来袭,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尚未清醒的第一反应是找防护服和口罩去病房。 睁眼却见飞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平稳降落荆市国际机场。 悬了五十多天的心脏落地,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到家了。 回家的大巴车上有人感慨颇多,有人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经过高速路口时,道路两旁整齐列队的交警已经等候多时,对讲机里传来掷地有声的问候: “这里是荆市交警支队,欢迎英雄凯旋归来,敬礼——” E “☗()” 的牌子。 附 中门口,穿蓝白校服的学弟学妹在朝着车辆敬礼,肆月甚至看到了班主任的身影。 最后,大巴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他们将在这里进行十四天的集中修整。 同事的家人早已等候多时,有头发花白的父母,有六七岁的孩童,他们拥抱、流泪,喜极而泣,耳边充斥着带着哭腔的关切—— “怎么瘦成这样了?” “你的头发剪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走之后,你的爷爷奶奶在家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其中夹杂着新闻记者采访:“现在最想做什么?” “想回家吃我爸炖的猪肘子,我妈包的饺子!” “亲亲我的女儿,从她出生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 “去给爷爷磕头……”小赵护士抑制不住哭腔,“我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得给他老人家赔罪。” 一句话让所有人湿了眼睛。 肆月捧着花站在那里,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像是第二次高考落幕那天。 走出考场,无数同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跑向早在校门口等候多时的父母。 只有她是一个人。 她手里拿着装考试用品的文具袋,心底有不该有的期待。 假装不在意看向校门口拥挤的人潮,想要在这中间找到盛南的身影。 没关系,十四天的隔离期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的第一刻,没有人能阻止她奔向他身边。 肆月拉着行李箱穿过喜极而泣的人群,耳边传来警车车门关闭的一声响。 那道警服笔挺的身影从警车上下来,笔直投射在瞳孔之中。 想念在这一刻化作具象,每一道线条每一道棱角都是他的样子,姓顾名桢。 原来,她也是有人接的。 按照职责分工这明明是交警队的任务,怎么他一个刑警要去抢人家的工作。 肆月的嘴角想要扬起一个笑,眼睛却先一步流泪,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弯着一双流泪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生怕这是梦境。 好久不见,顾桢。 “沈肆月。” 年轻警官冷淡清越的嗓音落在耳边,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