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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是真不需要担心,说半小时就半小时,等林少锡被老严这王八蛋灌到一半量,她已经能和黄甜叶于挽着胳膊唱歌了。
好家伙,一首《青藏高原》唱得林少锡想报警。
把那两个女疯子抓起来,把杨枝揣兜里藏着。
他莫名想喊她,于是喊了。
“杨枝。”
小姑娘猛地回头,找他,找到了,揪着眉毛,给他做口型:“杨小枝。”
林少锡说不清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心口发热。
他问老严:“她刚进医院是什么样的?”
老严说:“没在意。”
没有根基的住院医一抓一大把。
少锡问:“她那时不敢跟你说话吧?”
老严点点头。
林少锡没再问下去。
杨枝是怎么克服面对生人的恐惧,一点点把自己剥出来,在科室混成今天这幅局面,他不忍心知道细节。
“心疼了?”老严咬着鸭脖,“你小子动个凡心哥们比自己结婚还高兴。”
林少锡与他碰了碰杯,这次没否认。
三宝是个会疼人的,掐着叶于封麦休息的时机喊人上了一道四川大厨的拿手菜,椒麻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
老严招呼姑娘们:“歇歇吧,没人跟你们抢,吃完再唱。”
黄甜直接坐老严腿上,三宝让出位置,自己蹲叶于脚边,杨枝看了看,乖乖巧巧,成了林少锡身边一只小青蛙。
他微微倾身,似乎是从后边拥着她,提醒:“裙子。”
杨枝提着心赶紧看看走没走光,白生生半截小腿露在裙摆外,林少锡不知什么时候拿的外套,轻轻搭在她身上,几乎能整个遮住。
护好她了,维持那个姿势没变,一下记不起别的,也想尝尝那盆跳水蛙。
杨枝立马挡住他的筷子:“少锡哥,你吃花椒过敏。”
他听了,默默放下筷子。
彼此之间的默契是旁人没有的。
三宝怪叫:“哟!”
老严:“什么情况呐你俩。”
杨枝问:“你们不知道吗?少锡哥不能吃花椒。”
三宝和老严确实不记得有这件事,这么一提,还真是很少见林少锡吃川菜。
但他从来没对他们透露过。
三宝和老严朝少锡要说法,杨枝扯扯他表带,担心:“是不是喝醉了?”
“有点。”
“还喝吗?”杨枝关切,却不会出声阻拦,因为这是林少锡的局。
林少锡原话问老严。
老严扭头看黄甜。
黄甜本是做主的人,却幽幽向杨枝讨教:“喝么?”
杨枝莫名,又只好仰头望着她少锡哥。
林少锡端着酒杯和老严碰了碰。
有的男人喝了酒很丑,有的男人却恰好相反。
林少锡这人,平日里清清爽爽,沾了酒,像是甜甜圈沾上一层白霜糖,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杨枝离他最近,很有点没见过世面的局促,内心感慨——
我少锡哥,真好看啊!
孔雀开屏能不好看么?老严与黄甜同时促狭地笑了。
杨枝毫无察觉,抱着外套微微站起来些,看看桌上有什么能吃的,把那盆喷香的蛙挪走,拉过来一碟香卤毛豆,扒了壳,粒粒小青豆子送他手里,催促:“少锡哥,你吃。”
三宝:“人家也要!”
老严:“人家……”
黄甜直接用筷子敲他:“给我正常点!”
杨枝被吓坏了,一世英名严大佬怎么这样呢?好可怕啊!
她往少锡身边挨了挨,林少锡当着这么多人面,往她嘴边递了一粒豆。
所有人屏息,杨枝却没领悟,伸手接过,这才放嘴里,嚼吧嚼吧,觉得味道不错,兴致勃勃要再给少锡哥剥一捧。
“小枝。”林少锡忽然这么唤她。
杨枝耳朵痒痒的,扭回头,几乎蹭到他嘴唇,他礼貌地退开些许,眼瞳染着醉意,目光锁着她,问:“等会儿回电厂好不好?”
她在身边了,就想再见见老太太,缺一不可。
从前不知道,心里能这么满足。
杨枝想都没想就答应,趁机笑他:“少锡哥,你怎么喝了酒就想妈妈,这是什么酒品?白爷爷家的小孙孙晚上都会自己睡了。”
“好男人的酒品。”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醉没醉,觉得今晚的林少锡有点不一样。
在座各位倒是泰然。
老严:“他说他是好男人。”
三宝:“比我差点。”
黄甜:“男朋友是这种酒品你就爱了吧。”
叶于:“小枝你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