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既定事实怼天怼地怼读者。”她说，“贺征自己做的事自己能认，你是他谁啊你忍不了？我告诉你，现在长归的影视版权正在谈，你可以不赚钱，但别当猪队友影响同事的绩效。”

“任海黎你真是个冷血动物。”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你问钟安安，如果今天被那些人嘴的不是贺征而是唐楠，你看她能不能忍？你这辈子付出感情都是抠抠搜搜的，说有就有，说没就没，跟个水龙头一样开关自如，他们嘲的不是你偶像，你当然无所谓了。”

“人都死了。”他说，“什么陈年三角恋那么了不起今天还得念经？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征是犯了什么杀人放火的罪过呢，章悦音二婚都他妈离了，连章回都能念着当初的情分去拜祭贺征，他们这些路人算老几？还有那女的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凑到镜头面前露个相，明天又靠死人翻红是不是？！”

任海黎平复了一下心绪。

“你不必要借题发挥。”她说，“我知道你生气的不止这个。乔越，三十好几的人了，成熟一点。我们在职场就谈职场的事，我只是个打工人，我可以接受和前男友共赢，但忍不了拖我后腿的搭档，你再这么疯下去别怪我给你倒油。”

她挂断了电话。

任海黎站在茶水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像是站在2009年的街头。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贺征。”她深呼吸，闭了闭眼，“你个不争气的家伙。”

她复又从裤袋里抽出手机，重新点进微博，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小三儿”李若琪的个人主页。

李若琪的微博更新并不算勤快，大多数内容都是记录她日常下厨的，然后再配上她本人的照片——人还是漂亮，做的菜也上相。

任海黎发现她现在的职业方向是美女网红厨师，除了偶尔发些唱歌的视频之外，主要就是在网上分享下厨心得，甚至还出过书。

但直到贺征死之前，她的转评数最高都过不了500。

这在她最近一条美食微博的底下尤为明显，点开评论区，满眼望去都是今天的日期。

这也是她唯一有好几千转评，并且数量还在继续增长的微博。

这就是八卦的力量。

任海黎退出微博，在购书APP上找到李若琪四年前出的那本美食书，然后下了单。

***

任海黎处理完工作，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

她看着冷冰冰的厨房，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走进去准备给自己弄一碗牛奶麦片。

微信消息提示音在这时响了起来，她顺手拿起手机点开，是合作过的甜文作者啾啾。

“Hailey，你快劝劝我，我快克制不住我想写追妻火葬场的手了。”啾啾在语音消息里假哭，“呜呜呜，我看贺征和他前女友的八卦看得好上头，灵感就很突然。”

任海黎沉默了片刻。

她按下了说话键：“追妻梗的市场一向是有，但你如果要写的话，我建议要把虐的部分比例调到最低，要注意你的主要受众群，不然选题不好过。另外，不能参考贺征，你会掉粉。”

啾啾很快回复过来：“谢谢，你成功让我忍住了。让我上头的就是那种渣苏辜负了纯真，然后又追悔莫及的感觉。”

话题结束。

这样的讨论其实很平常。

但任海黎此时却完全没了胃口。

她犹豫了半晌，然后起身走回到客厅，打开抽屉重新拿出了那张演唱会碟片。

“我再试最后一次。”她看着封面上贺征的照片，说道，“如果你还是不信，那我就……顾不得了。”

任海黎打开电视，接通了DVD机电源。

台上的贺征对着台下数万歌迷说完了最后一句表白，她回到了2009年。

任海黎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刚刚深吸完一口气，就听见旧手机“嘀嘀”响了两声。

是短信提示音。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

来信人……贺征？

任海黎立刻点开了消息。

只有一句。

“Call me back。”

她一时愣住，旋即想也不想地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没有人接。

任海黎又打。

依然没有人接。

连打了好几次之后，她不禁感到有几分焦虑，贺征在北京肯定很忙，难道今晚又刚好错过？

任海黎皱了皱眉，开始编辑短信回复，打算和他约定个下次，或者说下下次通电话的时间。

手机屏幕忽然毫无预兆地跳转了来电提示。

她连忙按下了接听。

“喂？”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任海黎顿了顿，试探地说道：“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