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
这回召曾闻舒入宫,贤君的态度可比从前好了不止一点,仿佛不是过去曾讥讽曾闻舒的那人。
不过终归不是真心对曾闻舒,说话不超过二十句,就暴露出了真实意图。
“典儿单纯,幸好被分在怀悯手下干活,当初陛下给她派活时,谁能想到你和怀悯成了一家人。”贤君露出温柔的笑:“往后得让怀悯多照拂典儿,那孩子还有的要麻烦你们一家呢。”
虽然有些唏嘘,但对贤君的态度变化,曾闻舒并不抵触,只要对方真心为曾典好,那就足够了。
于是曾闻舒也笑着应声:“殿下聪慧,妻主时常夸赞,君下不必担心。”
还没嫁进侯府时,曾闻舒去陪孩子们玩,偶尔遇到元怀悯,二人交谈中提及共同认识的曾典,元怀悯常说曾典踏实肯干,是个好苗子。
曾闻舒将夸赞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贤君,听到这些都是出自广安侯之口,贤君的笑意越发浓了。
叹了一声:“典儿真是长大了。”
“是啊,记忆中还是个半大孩子呢。”曾闻舒亦有同感,曾经逃课上网的妹妹,这会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臣,变化之大真叫他不敢相信。
难得气氛和谐,本以为接下来会是关于妻主、妹妹以及日常生活的闲谈。
却没想到,贤君又一声叹息:“典儿是个不爱争的,瞧她那几个姐姐都打成什么样了,可她呢,每天只知道做自己手头的事儿,一点多余的都不做打算。”
曾闻舒宽慰他:“别人争别人的,咱们殿下不掺和是好事,省得被无辜波及。”
话说到此处,却突然遭到贤君的反驳,不过现在曾闻舒的地位水涨船高,贤君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柔。
“傻孩子,你跟典儿都是太单纯了,总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贤君亲昵地拍拍曾闻舒的手背:“托生做了皇女,就再没独善其身的可能了。我说典儿不想争,你说她不去争,可别人怎么想?典儿的身份,对她那些姐姐妹妹就是威胁。”
说着,贤君又举起例子:“你看十一皇女,过去也是不争不抢的人,比典儿还爱玩闹。但陛下给了她能立功的差事,十一皇女瞬间成为多少人的靶子,被盯着找错处。要不是有承恩侯府和太后,十一皇女拿什么自保?”
曾闻舒陷入了沉思,隐隐感觉到贤君是有事求他,而且是关于曾典的事情。
贤君由拍变握,抓着曾闻舒的手,接着说道:“从十一皇女被派去赈灾开始,我就没睡过一个整觉,总担心咱们典儿哪天也得了这样的机会,却被虎视眈眈的豺狼们困住……你说她一个小小的刑部六品官,没有得力的外家和夫家,岂不是只能被人宰割。”
曾闻舒皱紧眉头,咬了下唇:“这——”
贤君试着挤出两滴泪,但自己实在是不爱哭,最终勉强红了眼眶,用鼻音说道:“想来想去,典儿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这个哥哥和怀悯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敢求到你面前。”
气氛烘托到此处,贤君将曾闻舒高高架起,让曾闻舒不得不问他所求何事。
“我想着典儿总在刑部待着也不是回事儿,怀悯能否出出力,将典儿调到户部或是兵部中去,让她少接触些案子,多跟活人打打交道,正好十一皇女去赈灾,原本在户部的位置空了出来,要不去兵部,让怀悯过去的旧部多帮衬一二。”
说来说去,最终的诉求就是要让曾典争权,他压根不怕女儿被人针对,也从不认同蛰伏的招数。
从始至终,贤君都憋着让曾典夺嫡的念头,只是方法不同,过去紧盯着女儿读书,现在逮到机会寻外援找捷径。
曾闻舒险些被说动,听到此处才瞬间冷静下来。
曾典没少跟曾闻舒诉说那些同贤君说不通的想法,曾闻舒当然清楚妹妹只想求安稳,不愿争皇位。
所以自然不会接下贤君的请求,表情僵住一瞬,随即掩饰过去,他生硬地敷衍:“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急于眼前。”
至于如何计议则闭口不谈,贤君有些不悦,以为曾闻舒在故意摆架子糊弄他。
但曾闻舒是广安侯的枕边人,而女儿需要广安侯的帮助,所以贤君虽然生气,却还是又说了一遍,再次试图争取。
这回曾闻舒的反应更明确一些,算是将不帮此忙的态度摆到明面上。
“急不得,急不得。对了,我从家中拿了些东西要带给嘉志,想着顺便看看孩子,这天也不早了,不好再打扰您清净,闻舒今日就先告辞了。”
贤君咬着牙根没应声,冷冷地看着曾闻舒出去。
等人走到门口,尚未走远时,又故意摔了桌子,给曾闻舒听个愤怒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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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志正在读书,舜阳被太女要求跟着一块。
曾闻舒确实拿了东西带给嘉志,只不过从贤君处出来得早、步子又快,所以时间比预料的提前很多。
嘉志注意到窗外等待的曾闻舒,她撂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