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十九日夜。
沈觉反复看着手中的回信,无论第几次,还是对信中的内容感到震惊。
平时瞧不出,只以为三皇女有点楞,却不料是个胆大包天的,都敢在羽州养私兵。
沈觉初收到消息时,还以为是别人在匡她,故意下的套。
养兵造反虽说离谱,但也不是不可能,可在羽州偷偷养了八年,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觉跟九皇女汇报了此事,二人派了两批人马去羽州查证。
今日收到回信,还真是真到不能再真了。
沈觉感叹道:“三皇女虽愚笨,倒因此招来了有才能的人。”
九皇女饮了口茶,淡淡说道:“只通歪门邪道的人算不上有才之士。”
沈觉应声,她放下信,问九皇女的主意:“殿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九皇女垂着眼皮,睫毛盖住眼中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脸看得人心生忐忑。
她思索了一会儿,心中依旧有所顾虑,又问沈觉:“你确定消息来源无事?”
沈觉知晓九皇女心中忧虑,担心是有人泄露消息想设计她们。
沈觉劝慰道:“递消息的是彭如山,过去在鹏州早早结识了陈阅青,陈阅青为她做了不少脏活,后来彭如山调到羽州,陈阅青也来了羽州,二人重新勾结到一块。彭如山此人极其不可靠,是个唯利是图的两面派,既跟陈阅青暗中勾结,面上还假意投靠太女,如今太女一派势力减弱,她这种人又怎会陪着共患难,投奔到您名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彭如山早就对陈阅青嚣张的做事风格不满,三皇女还受着陈阅青的制挟,更没人能压得住陈阅青,彭如山上报消息当投名状,一来搏来个前途,二来也是想借咱们的手铲除了陈阅青,届时她做的缺德事便能被一笔勾销了。”
九皇女的眉心微微隆起,手指轻点着桌面,在心中权衡利弊。
三姐成不了气候,养兵的事情暴露了,更是成了待宰的羔羊,随时都会被送上断头台。
九皇女想将此事的收益加大:“羽州赈灾的事情是三姐和五姐共同负责的。”
“您是说——”沈觉不确定地看向九皇女。
九皇女说道:“你既已顺利接近五姐,就利用好机会,将她一块拉扯进去。当初赈灾是她们一同做的,三姐养了大批人马,五姐就是不知情,我们也得让母皇以为她知情不报、别有心思,污蔑人的事情还用我来教你吗。”
沈觉掌管大理寺多年,各类案子见得多了,主意跟着一块多了起来。
第二日,挑了位羽州出身的官员,名为徐逸灵,此人在外人眼中此人没什么党派,平日与同僚交往不多,是个安分老实的。
旁的都对,但这人可是半点都不老实安分,光被沈觉抓到的把柄都有十几二十件。
前些日子求到沈觉面前,拿出十几万两求沈觉帮她摆平官司。
沈觉懒得搭理她,让下属照常查案,而今发觉徐逸灵有用,立刻改变口风,装作贪财的样子,再加五万两,然后将案子摆平下来。
为防着五皇女再翻身,沈觉不打算将自己牵连得太深,她只想做个牵线搭桥的人,给五皇女和徐逸灵接触的机会,在徐逸灵身上做手脚要更简单得多。
只要五皇女能接纳徐逸灵,诬陷的事情就能成功一多半。
沈觉做东,邀请五皇女和徐逸灵齐聚到酒楼吃饭,后半场沈觉提前离开,给足了二人相处的时间。
徐逸灵从前不爱跟人交际,现在得了接近皇女的机会,于是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去讨好五皇女,满身才学用在酒桌说漂亮话,半点脸皮都不在乎,哄得五皇女大悦。
随后几天,徐逸灵更是天天往五皇女府里送珍稀佳品、珠宝美人。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又得了沈觉的指点,徐逸灵主动邀请五皇女用膳,选的是京城老字号酒楼。
在宴上,沈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五皇女为她做主。
五皇女被灌了一坛子酒,醉醺醺得站都站不直,说话大着舌头,从脖子红到耳朵尖。
她晃悠着起身,亲自扶起徐逸灵,难得好脾气地问:“何事至于为难成这样,说来听听。”
沈觉不在,包间里只有五皇女和徐逸灵。
徐逸灵不肯起身,继续跪到地上跟五皇女告状,学着沈觉教她的话术,说自己在羽州时受上司彭如山排挤,求五皇女为她做主,至于做什么主又不肯说清楚。
五皇女打了个酒嗝,反应一会儿,脑袋才绕明白说得是怎么一回事,她蛮横惯了,打小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比之沈觉对沈妙如的溺爱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吏部尚书赵琪是五皇女的外祖母,彭如山在她眼里空有个名字,排不上号。
近几日跟徐逸灵投缘,五皇女当即夸下海口,要给徐逸灵升官,还要叫彭如山亲自给徐逸灵道歉。
能被升官,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