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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想要探知,却不能急在此刻。
在言府呆了会,夙羽找了个回府吃药的借口,就带着苜雨离开。
马车的帘才放下,夙羽微弯的嘴角扯平抿紧成直线。
“梅长苏来言府所为何事?”
苜雨单膝跪在夙羽跟前,从衣袖里拿出纸条。
“言后前两日忽然晕倒,宫内紧锁严闭,为此还杖毙了好些宫女太监。”
“里头的人也被严密管控,无法递出来消息。”
苜雨抬头观察姑娘的神色,瞧不出来异样,才接着抽出一竹简。
“言后昏倒,跟言侯有关不成?”夙羽发白的指尖捏着纸条,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却也没有到生气的地步。
言后入主中宫多年,在宫中积威已久,这番突然昏倒,誉王怕是怀疑有人出手。
首当其冲的便是越氏与太子。
“姑娘猜测蒙统领同苏先生有关系,盯着的人回报,今日蒙统领去了年关宫中祭典的祭台呆了好一会才离开。”
手中的竹简递交给夙羽,苜雨还从怀中摸出一纸包。
“蒙统领离开后,我们的人借着洒扫上前,在祭台下发现火药的痕迹。”
结果竹简的指尖一紧,手背上浮起明显的青筋。
“年终尾祭是言侯操办的。”
难怪,难怪梅长苏找上言侯。
年终尾祭祭台下埋火药,其心思所欲为何,夙羽一下就能猜到。
除掉梁帝!
是了,年终尾祭就是天时地利的机会。
言侯为此做手脚让言后昏倒,心里多少还是顾及着这个妹妹的。
可,成功了呢?
于公,大梁没有主事之君,他国虎视眈眈。
太子昏庸,誉王狠辣,都不是主事之君。
心里的怨气是出了,可到时候遭难的却是大梁的百姓。
于私,身为言氏血脉的豫津,到时候面临的将会是何局面,更是可想而知。
言侯想走的这步棋,不过是满足自己私欲的昏招。
“苏哲心思倒是敏捷。”
手中的竹简扔回苜雨手中,夙羽鼻腔里冷哼一声,面色冷漠的嘲讽一句。
只怕着金陵城中,就没有这位苏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满金陵城谁不想见见这位苏先生,我们总要也凑凑热闹,才显的合群。”
话说的极尽诚恳,却难掩语气里的嘲讽。
“可要给那个孩子备上一些东西?”苜雨点头应下,转而想起飞流,不由得开口多询问上一句。
自家姑娘对待那个孩子的态度,跟在身边的人有目共睹。
“嗯。”
她心里对梅长苏再怎么有意见,对飞流却还是十分喜欢的。
次日,马车兜兜转转来到苏宅前。
这是她第二次来此。
夙羽抬头高高挂着的‘苏宅’匾额,轻轻眨动两下眼睛。
黎纲前来迎人,走在前面引路。
‘咻。’
飞流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下窜到夙羽的面前。
刚站定,他就歪着头,咧着嘴角笑的开心,“姐姐。”
可见飞流对夙羽的到来,心中是由实欣喜。
在黎纲有些难以自信的目光下,拉着夙羽快步的就往屋里走去。
“苏哥哥,姐姐来了。”边走还不忘大声喊了一句。
夙羽见状,不由得弯起嘴角浅笑。
梅长苏围着狐裘坐在烧红的炭盆旁,沏上的茶水还飘散白蒙的雾气。
“夙羽姑娘尝尝看。”梅长苏手中还端着茶壶,神色淡然。
面对而坐,夙羽也不遮掩,目光直直的看着对面的人。
好似要把人看穿一样。
“苏先生觉得誉王是最好的人选?”言语直白而简洁。
梅长苏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冰凉
两人间安静无言。
“夙羽姑娘何出此言?”嘴角挂上浅笑,梅长苏故作反问。
“誉王精鬼且心狠手辣,先生为何选择他?”
查不出来,那她就直接问。
“大梁如今也不过是表面看着风光,内里早已如白蚁之堤。”
要塌不过是早晚的事。
笑逐渐消弭,梅长苏手中的茶杯已失去温热。
垂下眼,动作缓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清冽:“那姑娘呢?”
“开设书塾,书阁与朝中官员有来往,调查苏某,姑娘在金陵又是那种角色?”
他嘴角挂着浅笑,吐露出的话却让夙羽眉眼轻颤。
“呵,先生为誉王谋算,不如也算算我的目的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