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时卯捏着甜甜圈。

点缀着彩色糖条的厚实巧克力涂层，在她的体温的接触下已经有部分融化了，糊了一手。

她盯着甜甜圈正中间的还算圆整的孔洞，越看越像飞机舷窗。

在几个小时之前，时卯应该是经历了一起学姐口中的、关于大都会限定超级英雄超人的超自然事件。

*

那时飞机在厚厚的云层上飞行。

远处深青色的天空隐约透出浅浅的颜色，星月的轮廓已经不太清晰了。

转瞬间，远处云层和天际的交界线突然涌出浓郁的橙色，在深深浅浅的青色中显得格外明丽。

云朵也亮起来了，它被橙色的光线照亮，在空中游动着，像是绚丽的海水在天空中流淌。初升的阳光透过没有遮光板的舷窗，均匀地洒在了靠在舷窗上睡觉的时卯脸上。

光线算不上刺眼，但一直停留在脸上，终归是会让人觉得不适。

即使是在廉价航空的颠簸下也能保持良好的睡眠质量的时卯，在长时间的光线直照下也忍不住扭动身体，企图把这烦人的光线从脸上挪开。

她闭着眼，在身边的舷窗上一阵摸索，冰冷的触感顺着手指一路凉到了她的脑子。

一般来说，所有的飞机都会在舷窗上标配遮光板。

廉价航空大多是在直接在舷窗上装个挡板，而有些航空公司会在舷窗旁边装一个调节舷窗明暗的按钮。

很抱歉，现在除了光洁的窗面，时卯什么也没摸到。

她猛地睁开眼睛，上半身直接从椅背上弹了起来。

原本夹好的头发散了一半，乱糟糟地团在脖子上。

凌晨上飞机的时候，她应该是看到了有遮光板，而且这应该是正常飞机的标配吧。

时卯一头雾水，她确定自己没有因为马上要到学校过度兴奋而眼花。

而且去读一个和本科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硕士，就算再高兴也不会这样……吧。

等等，事先声明这绝对不是水硕。

……

好吧，虽然确实不是水硕，是很有含金量的纽约大学。

但是对于时卯来说，这个其实和水硕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她本来留学就不是纯粹地为了学习知识来的。

这首先要从时卯的本科说起。

她的本科是一所国内还算有点名字的一本，是那种每次被提起都会质疑为什么没进入双一流名单的有名。

但有名的是学校的理工科，并不是她所在的汉语言文学。

其次，她本科时期绩点中等，也没有特殊的国家级奖项和优秀优秀实习经历。

尽管她努力粉饰，履历还是上平平无奇，只能用一句“缺乏核心竞争力”来概括。

在找工作接连碰壁了三个月后，时卯绝望地发现自己也步入了毕业生终究会经历的“毕业即失业”境地。

想要破除这种境地，她要么向下兼容，要么继续向上卷出一个硕士学历体面地参加竞争。

更不幸的是，国内的研究生统考她以几分之差失之交臂。

时卯在深思熟虑下，选择去海外读（水）一个硕士。而纽约大学植物系就是在她广撒网战略下唯一一个愿意接受她的学校。

所以，即使时卯完全没有接触过植物学，她依旧是来了美国。

反正也就辛苦这一年多的时间，还是授课制学位，毕业了就能够有更多的选择。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吧。

时卯打开手机，又点开了相册。被她设置为相册第一张的图片，还是那张截图保存下的录取通知。

录取书上的遣词造句熟悉，她看了个开头，脑子里就能够自动开始播放剩下的句子。

果然是登机的时候眼花看错了。

熟悉的信件重新将她从忐忑中拉了回来。

时卯松了口气，一定是前几天看多了小说的原因，她竟然把眼花当成了超自然事件的先兆。

这怎么可能呢，去国外读研究生，这简直是科学到不能更科学的事。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亮着的手机屏幕过了息屏时间，逐渐黯淡。

机舱内的灯还是没开，也就只有舷窗外的日光充当了照明，洒在她的身上。

时卯转动脖子，轻手轻脚地换了个不会被阳光直照的方向重新躺好。

但……窗外刺眼的光线，真的是日光吗？

机舱内并不安静，当松懈下来准备重新入睡时，刚刚被她忽略的鼾声、梦话声、甚至是轻微的呼吸声都放大了。

时卯忍不住捂住耳朵，为了躲避这些噪音，她朝着舷窗方向挪动了一下。

洒在她脸上的刺眼日光突然一晃，接着又是一晃，几千米高空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

“上帝啊。”

即使她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