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苏格兰
余光撇向窗边,松田阵平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把那面班旗绑在棍子上,眼神中透着三分单纯、三分真诚、四分傻气,在一旁喃喃自语着什么。
诸伏翎子看着他那副傻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被风吹走哦。”
“怎么会?”松田阵平边绑边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的班旗!”
“哈,这真是个伟大的想法呢~”她慵懒地打了声哈欠,“祝你心想事成。”
松田阵平把旗帜绑好,直接将它挂在窗外展示:“完成啦!”
“嗯,看起来真不错。”诸伏翎子点了点头,十分赞赏地打量着,“今天风挺大。”
班旗在阳光的笼罩下,泛着金光,在空中随风飘荡着,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忽然,又有一阵风猛地吹过,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绳子这下直接脱离了控制,和那面班旗直直地往下飘着。
“我的班旗啊!萩,快点来跟我一起拯救班旗——”
看到松田阵平正狼狈往楼下冲的样子,她轻轻笑出了声。
啧,还有三个小时。
想到这,她收起了笑容,独自一人往宿舍走去。
她此时纠结极了,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坐在床上,手中拿着那条华丽的裙子,一双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向窗外,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脑海中渐渐浮现了出来。
她当然记得那些痛苦的回忆,那把尖锐的水果刀是她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如果没有那把水果刀,她也许还是个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有疼爱她的亲人,还能像正常人那样幸福的生活着,不用每天盘算着自己的死期,那样的生活啊……简直美好得像梦一样。
好疼,全身都好疼。
她浑身一颤,像只被搁浅的鱼一样,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又体会之前被人一刀刺进心脏的痛苦。
那种传遍全身的痛和无边无尽的黑暗,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整个人藏匿在内,似是迷失在了一场幻境之中。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微颤着的手握住了那纤细的脖颈,稍稍一用力,潜意识里存在的反击本能让她迅速清醒过来。
“咳,咳咳!”
好险,差点就失去理智了。
诸伏翎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摘下了假发换上了那条裙子,带着自己的装备,推开了有些沉重的宿舍门。
或许吧,或许沉重的从来都不是门。
街道上行人很少,街边的商店也只有几家在营业。虽然学校是处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段,但只有在夜晚才会恢复往常那热闹的样子。
她翻墙出了校门,低下头,看向脚边的小石子,不自觉地用鞋尖踢了踢,带动着它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向其中一家悬挂着的招牌,猛然停下了脚步,小石子没了动力,却还是骨碌碌地滚动着,掉落在了路边。
【外守洗衣店】
就是这里了吧?
她怔住了,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望向那里面再熟悉不过的三人,此时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
街道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倒是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会有目击者。
她就那么一直站在门口,隔着玻璃门看着他们,心底泛起的苦涩情绪又占据了整个大脑。
听到了离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旁边挪去。
不一会,店内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
伊达航怀里抱着一个女孩,正急切地向身后的诸伏景光喊着:“别去,诸伏!”
“已经来不及了!”
“快回来!”
“hiro——”
诸伏景光快步跑上楼,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外面!樱花!”
四人迅速冲向外面,松田阵平赶忙解开在身上绑着的班旗,和其他人一起在窗户下面死死地拉住了边角。
眼看着诸伏景光抱着犯人直直的坠下楼,她还是忍不住向他跑了过去。
好在诸伏景光还是稳稳地落在了旗帜上,见状,大家也都终于松了口气。
他怀里抱着的外守一声音颤抖着,似是在哭泣:“让……让我去死吧……”
诸伏翎子就在不远处一直站着,双腿沉重得似是被灌了铅。看着那个犯人低声惭悔的模样,那种道不明的情绪又再次涌上心头。
她当然知道外守一刚才是真的想给那对无辜的夫妻赔罪,也知道他有精神疾病,但这些就值得谅解吗?难道那段痛苦的经历就这么结束了吗?
她想不通,想不通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放过那个罪魁祸首,明明……如果没有他的话,他们一家人现在应该还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翎酱?”诸伏景光站在她面前,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你真的是翎酱吗?”
“诶?又被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