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
不一会儿,大殿中跪满了拒婚的大臣,坐在高
位上的周后,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眼中一片苍凉,这些大人们宁愿抗旨,也不愿将自家女儿嫁到桑王府,可见桑王府在他们眼中是何等的龙潭虎穴。
想到她入宫前,父母恩爱,两个兄长虽无大才,但也和睦,桑王府更是门庭若市多少女子想嫁都嫁不了。却不想竟落败道此等地步。若不是是那吴家恶妇,他们桑王府何至于此。
高位的周后眸光冰冷,而下首的桑王不露声色。
他低着头,合着手,跪坐在一旁,默默思索着当前的局势。
周帝一贯作风便是平衡势力,为此他大兴帝王之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顾一切,甚至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当太子欲娶户部尚书嫡长女时,给他赐婚唐国公主为正妃;当五皇子击退北疆胡人,乘胜追击时,周帝惧其民心太盛,勒令其退兵,错过重击北疆的时机……
终其原因,他自身便是逼宫上位,借由清君侧之名,杀了先皇后和太子一族上百人,上位后更是串改史书,不容任何人非议。他虽勤政,但不爱民,所作所为更算不得一个好皇帝。
今日欲拿他的婚事做文章,为太子一派拉拢梁国,打压齐王一派前些日子因刘二爷击退胡人涨起来的势力。
李云祈正细细思索着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却被周帝拍桌子的响声打断了。
周帝瞪大了眼睛,然后恼怒地大声道:“尔等是觉得朕的侄子配不上你们的娇娇女儿吗?”
“臣等绝无此意,陛下息怒。”先是老太傅开口,底下的人也纷纷附和。
周帝冷眸微眯,转而说道:“还是说朕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底下一片呼声,纷纷道:“陛下明鉴,臣等绝无此意呀!”
周帝大怒,一旁的皇后也默不作声,那些坐在位上的人顿时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梁国使臣们坐在大殿右侧,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场大戏,当然也包括姜平遇。
她拿起酒杯,低头轻抿一口。余光扫过下首的李云祈。
面对这么多人拒婚,他也并无任何羞愧或者恼怒,也没有任何悲伤,仿佛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他腰板挺直,一个人独自在前,孤零零地,就像一个没人撑腰,只能选择接受的孩子。
因在临川与他有些接触,姜平遇知道他是位极好的公子。言行谦逊,温和有礼,只是被家族拖累……
思及此,姜平遇有些不忍。
“陛下,阿俞在临川有幸结识桑王,殿下有勇有谋,遇事沉着冷静,此等佳公子,若在梁国,说媒的人定是踏破门槛。”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人们,宽慰李云祈道:“诸位大人也定是迫不得已,才会错过殿下这等佳婿。”
李云祈抬头,惊讶地对上姜平遇的眸子,心道不好。
果然,坐在上侧的周帝一扫之前的愁容满面,将身子微微向前一倾,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帝姬对云祁颇为欣赏。朕听闻帝姬早已及笄,却无婚姻。朕看你与云祁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不知帝姬可愿意啊?”
姜平遇心下一沉。
原来这老头在这等着她呢。
她从容不迫地走出席位,行至李云祈身旁,语气坚定地说道:“若阿俞能王爷相伴,自是幸事。”
梁国使臣听到自家帝姬如此说道,异常惊讶,从帝姬及笄开始,梁国上下便开始催婚,催了两年,梁国的美男子送了一个便,都不见效。只是众人都知,这婚事是成不了的。
正当周帝意外事情发展太过顺利之时,姜平遇接着说道:“只是泽阳和裕安两地相距甚远,王爷去不了泽阳,我也不能久居裕安,如此婚姻,实在困难。”
周帝拍腿一笑,说道:“那有何难。朕准你久居裕安,再给云祁多些假又何妨。”
梁国众人一听,纷纷变了脸色,带头太常寺少卿王焕急忙道:“帝姬是我周国陛下和先帝唯一的子嗣,身负重任,万不可久居裕安,还请周国陛下收回成命呀!”说完,他双手过顶,又深深向下扣去。其他使臣,也跟着他跪在姜平遇身后。
周帝俯瞰地上跪着的这一群梁国人,只觉得他们的“君臣一心”实在刺眼,眸中满是阴翳但依旧耐心道:“帝姬也不必久居裕安,云祁并无其他官职,平日里极为清闲,可常往泽阳。”
不必久居裕安,但需得常往裕安。
姜平遇明白,周帝不仅想利用他平衡太子和五皇子的势力,还想趁此机会“控制”她,“控制”梁国。
在整场戏剧中,一言不发的周广祎却在此时突然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在边疆时曾听来往的商户说,梁国新法规定,凡梁国未婚男女,皆婚姻自由,想必帝姬顾虑受父皇赐婚,违背新法。”
姜平遇扭头看向身侧的周广祎,疑惑他为何要帮他说话。转念一想,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