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玫瑰送给你。”
“我现在没办法,只能给你买一束,但你放心,以后我会给你买999束。”男生信誓旦旦道,女生被逗笑,“真的假的?”
“真的,我可不是画大饼哦~”
绿灯转亮,两人牵着手挨得很近,一起走过斑马线。
玫瑰的红娇美浓艳,他向来不爱艳色。
路对面再走十几步是一条小巷,一排白色房屋,巷子不长,一眼能看到头,黯淡的昏黄中依稀辨出是公路,疾驰过几辆私家车。
见男生停在一个门口,从口袋掏出钥匙插入孔,旋菱没反应过来。
不是有事吗?
原来是借口,旋菱心道。
虽然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旋菱并不打算一起进去。
搞不好会看到他爸妈,那不就是“见家长”吗?
心里明白这句话只是借口,是心底莫名的情绪让她止步。
穿过那扇门,一切都可能变了性质。
*
走到老太太家时,夜色已至,天黑漆漆一片,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走神的旋菱被吓得不轻。
对面的人家门前停了一排车,大门两边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喜字贴在上面,小孩子一个接一个从大开的门窜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呲花,排成排等着点火,前面站了两个稍大的孩子,莫名有种老鹰捉小鸡既视感。
老太太正巧坐在门口,脚旁盘了个胖乎乎的白猫,未等她走近,隔壁出来一个女人,一头卷发配上红唇,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像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一样。
来人是黄小莺的妈妈,旋菱自打住到老太太这里,无事的话,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时常长裙卷发细高跟,旋菱从没见过一个人能把长裙驾驭得如此强。
女人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是啊——”老太太冲来人笑了笑,女人踩着细高跟走近,嗑瓜子的动作利落,“饭吃了没?”
“早吃了。”老太太皱起眉往她身后看,“你们家小莺还没回来?”
“这丫头说学校有事晚点回来,这都快八点了,饭都给她留着,这不等她等得无聊我出来转转。”
学校有事?旋菱拄着脑袋一愣。
她记得走的时候,班里已经没人了啊。
老太太哦了声便不再吭声。
小孩子放完呲花就一溜溜钻进屋,周围顿时静了下来。
大约是习惯了刚才的喧闹,此时的寂静就显得格外突兀。
和女人打了声招呼,老太太踢了脚那坨白毛,拎起板凳进了屋。
看着老太太回到房间,旋菱打着哈欠回到另一个房间,白猫摇着尾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喵喵直叫。
落灰的吉他放在一隅,看出来是很久没人摸过,书桌上还摊着一本翻页的书,书缝夹着根笔,笔帽被扔在一旁。与铺满的书格格不入的是贴墙放的杰克船长模型,人像刻画地栩栩如生,杰克船长翘起的兰花指配上他的表情看起来可爱又搞笑。
帽子替脸挡住了大部分灰,杰克船长的帅气被保住了。
看到船长,旋菱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身影。
那句生日快乐仿佛就在耳边。
白天时还没那么清晰,周遭暗下来,寂静包围着她,旋菱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死去的事实。
以前听说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传言,说人死后会走鬼门关,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跨过忘川就可进入轮回道进入下一世。
但她却一直留在这里,坚信不疑的传言也逐渐被她扣上“胡说八道”的帽子。
传言不可信。
旋菱暗叹。
但心里其实还是庆幸——她没有离开。
*
“叮铃铃——”
几抹急匆匆的身影朝教学楼奔去,天色微微泛蓝,不远处南北教学楼灯火已然通明,走廊站着少些人。
阶梯教室外悬挂着的红色灯牌清晰大字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6天”,北楼下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低声交谈。
云川一高分南北苑,高二居南楼,高三居北楼,两座楼都建在北苑,高一独立一楼建在南苑,此时两栋楼传出的声音明显不一,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最后一搏,一边是麻木的前进。
旋菱作为“麻木大军”一员,此时正悠闲地穿过花坛,边伸懒腰边朝南楼走。
“班长,今天早上背这么多吗?”男生从办公室方向走来,面露土色朝身旁的人抱怨。
“怎么?你不想背?”
“我——不是吧!”粗话临至嘴边,男生硬生生忍住,颠了颠厚厚一沓东西,长叹一口气,“好累,我就是高考的奴才,哪里需要搬哪里——”
“再过一段时间,脑子真的堪比哆啦A梦的口袋。”
看不惯他怨声载道,班长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