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苦

八点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吵着闹着的一切都与她隔着一个屏障。

拿着气球的小孩笑着边跑边回头，穿过她撞到了其他人。

旋菱恍惚地看着那个小孩道歉完又跑开，被绳系着的小猪气球在面前闪过，然后又跟随小孩跑远。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被剥离这个世界很久了。

她突然想起第二次看Butterfly乐队演出。

当初只能在天鹅湖表演的小乐队终于站到更大的舞台。

当时她们风靡一时。

黄小莺为了抢票饭也不吃，候着时间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演出那天，黄小莺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场馆外等着时很多人看她，导致心情格外紧张。

“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 黄小莺无所适从地拉紧旋菱的胳膊。

旋菱笑着掐了下她的脸蛋，“不奇怪，我们莺莺很漂亮。”

心情放松了很多，黄小莺见她视线乱瞟，好奇地问，“你在找谁呢？”

旋菱霎时收回视线，心虚浅笑，“没…没找谁，我就是随便看看。”

恰好黄小莺心思也没在这，随意地“哦”了声就扯到别的话题了。

等工作人员收票进场时，黄小莺早就忘了自己今天扮演的淑女形象，拉着旋菱就往人群里冲。

马上就要见到偶像了，黄小莺难以缓和此时的激动。

旋菱见黄小莺吸气呼气的动作感觉好笑，调侃道，“放轻松，又不是生孩子。”

黄小莺白了一眼继续吸气呼气的大动作。

这时，灯光骤灭，嘈杂声瞬间静止，然后是鼓槌敲击架子鼓的声音，霎时全场轰动。

“Butterfly！Butterfly!Butterfly!”

全场默契地高呼乐队的名字，好似呐喊心中的信仰。

一旁的黄小莺随着人群蹦跳欢呼，旋菱感到口袋传出振动。

糟了!

旋菱急忙从人群中钻出来，“喂，外婆……”

等挂了电话，黄小莺的身旁早已水泄不通。

周围人声鼎沸，旋菱喊了几声，黄小莺都没有反应，人与人挤的跟麻花一样，她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进不去了。

只好立在原地，眼神随意看向四周，却撞入少年漆黑的眼眸。

靠着墙的身体顿时站直，旋菱回头看了眼疯狂的黄小莺，然后慢慢朝少年走去。

“嗨。”旋菱有些紧张地握紧手。

宋琬琰礼貌点头。

接着再没人说话。

两人并排站在人群的最后，舞台上灯光闪耀，乐队正激情演唱。

旋菱转头看向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宋琬琰没有听清，微皱起眉，然后低头靠近。

旋菱被他的动作弄得心跳加速，少年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现萦绕在她周身，好似和他抱了满怀。

紧张地攥紧手指，她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台上，“那个，我说，你也喜欢Butterfly吗？”

眼神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他。

“什么?”

宋琬琰好似还没有听清，疑惑地注视着她。旋菱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超过正常距离的靠近让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她似乎能感受到少年呼出的气息，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你也喜欢Butterfly吗?”

宋琬琰直起身，“嗯。”

旋菱假装淡定地点点头。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兴奋的尖叫。

当乐队唱到《暗》时，场馆的灯光如期而至暗了下来。

旋菱在黑暗中光明正大地侧眸，在心里斟酌了半天的话小心翼翼脱口：“宋琬琰，你语文这么好，有什么……”

“不为人知的方法吗？”

男生觉得好笑，“不为人知?”

用的不对吗？

虽然心虚，但不妨碍她理直气壮：“额对，有问题吗？”

宋琬琰语气平直：“没，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用不为人知。”

他真的是觉得奇妙，而非嘲笑。

旋菱道：“我也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

“?”

旋菱笑说：“你第一名啊，大家都觉得你是那种‘你谁啊，配和我说话’，嗯……你懂吧？”

她边说边拿腔捏调，模仿的活灵活现。

宋琬琰被逗笑：“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像你们这种学霸，一般都很傲。”

他不明意味重复：“我们这种?”

旋菱掰着手指数，“对啊，你，你同桌，李铭，陈呦……”

她一下子说了一大串人名，宋琬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