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糊团
脸莫名其妙,这几个孩子都傻了不是?说话文邹邹的……难道现在公司为了凹人设,要人这样?
他只丢了句“神经病吧”,便带着困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几人看到他走远,再度陷入沉默之中。一旁的陈文骏穿着渔网上衣,下摆挂满铃铛,动起来叮铃叮铃地响:“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难堪地遮掩了下自己形同□□在外的胸膛:“各位同门,难不成咱们落水以后,被人捞起来,卖给梨台戏院了?”
夏裕竹只道:“有可能。”
陈文骏大为震惊:“我陈某确实广交天下文豪戏子,但梨园之道,唱念做打,属实一个不会,难道天要亡我不成?”
“先生,借过。”
陈文骏循声望向说话之人,只看见一行适龄女子身穿异常着装,从他身旁经过。她们浑身只着一件衬裙,关键裙摆恰恰及臀,布料还亮得反光,正排成一列,进入一扇窄门。
他忙遮掩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陈文骏作为京城才子,闲暇时间向来爱作诗写画,读书下棋,和夫子探讨治国之理,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虽说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可从不是寻花问柳之人。
站在他旁边的潘屿便和他是两个极端,潘屿是名门子弟,常年混迹烟花场所,赌得一手好钱。
五人里,只有他不觉茫然,还摆出一副公子哥姿态,望着姑娘的背影,满口赞叹:“真是个风水宝地啊!”
“瞧这玉腿,瞧这身姿,当真……含俏含妖啊……”
“潘屿,我们初来乍到。还望你别对人家姑娘口出狂言,惹是生非。”说话的乃是最后一人,徐志柏,乃是京城的琴师,写得一手好曲。奈何家人希望他为官不同意他从事这行当,只能用化名谱写琴曲,曲曲成京城绝响。
徐志柏听着窄门内传来的嘈杂音乐,默默记在心间,和古曲相比,这种音调简直算是扰人心绪。他无奈摇头,柔声说:“裕竹,你在想什么?”
角落里的人仅仅用“嗯”回应了他一声,面上尽是严肃和疑惑,似乎在琢磨什么对策。她刚被方才的女子染了一头白色,衬得一张脸宛如星辰璀璨,漠然如尘,左眉眉尾处上下钉着两颗银色的眉钉,在光里格外亮。
徐志柏往日性子最是自矜,但裕竹今日这副穿着打扮,显得十分……特别。
特别到让他失言的地步。
孟展翎显然也注意到夏新雨的头发,瞪大双眼,在她头上拨弄着:“你头发是用什么染白的?”
“同样都是打扮,怎么只有你漂亮得像个女人?”
四人皆是沉默。
不怪孟展翎问出这种问题,只因夏裕竹是女扮男装的。
书麓不许女子进入学堂,她便扮作男儿身,经义、策论,早晚习射,学得不比男人差。
面上温顺得像只羊,背地里却常常跟着潘屿在青楼等地听曲逗美人,徐志柏给她写曲,陈文骏给她填词。世人皆称“裕竹公子”,夸赞她有一身凛然傲气,眷神之姿。
夏裕竹垂眸,飞快扫过了自己的胸膛,原本里头有层厚纱,把胸脯勒得一马平川,但现在……好像隐约能看见点起伏。
她不自在地佝了点肩膀,压低嗓音回他:“若我说是女的,展翎兄会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