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
展翎的室内戏份都杀青了。
下一场,该拍舟琛上场了。
陆承湛换完衣服走出来,吵闹的环境放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沉静下来。
大家屏住呼吸,不舍挪眼。
他身袭淡绿素衣,腰挂一块清透温润的白玉,发髻里斜插着一根竹子削至而成的发簪,像极了归隐山林的孤云野鹤。可那凉薄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笑容,又是素到极致,居高临下的不可攀登,每看一眼都能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攻击性。
夏裕竹看得心砰砰直跳,看剧本时,她想过一个问题——
谁能演出舟琛的闲散自在,孤傲自负?
直到看到陆承湛,她找到了。
他不是在演舟琛,他就是舟琛。
王远满意地说:“我就知道他适合。”
《雪惊月》剧本初具框架,还没有构思完成。编剧写出舟琛这么个人物,他就知道除了陆承湛无人能胜任这个角色。
大家一眼惊艳里恢复过来,自造出来的声音也比往常小,窃窃私语,轻拿轻放,好像噪音是对陆承湛一种的亵渎。
孟展翎问:“为什么他的戏服这么好看?”
“……”连瑞颖明言戳他不愿意承认的伤骨,“不是戏服,是人。”
陆承湛的衣服没有任何点缀,跟批了块布在身没什么区别。
王远通过对讲机喊:“三、二、一,ACTION。”
陆承湛贡献了神一般的演技,不需要时间去入戏,甚至能带着唐修阳饰演的“扶生”,进戏。
全程被他调动的情绪走。
夏裕竹眼神亮闪,难掩崇拜之情,“第一次看他现场演戏,他,好厉害。”
王远问:“那你看过他演的什么?”
“《第二次生》。”
他洋洋得意道:“《第二次生》是不是很好看?”
“我看睡着了。”夏裕竹回忆着,她貌似次次看,次次都能睡着,醒来以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补了一句:“失眠神药。”
王远:“……”
凡是到陆承湛的戏份,夏裕竹精准冲到前排看他演戏,场场一条过,她没看过瘾,戏份就不知不觉地没了。
孟展翎怂恿着,“王导,你真的不保一条吗?”
“他,不需要。”他说,“你,很需要!”
孟展翎:“……”
他干嘛没事想不开的来这自取其辱呢!
陆承湛的戏份不多,两三天就能拍完。
很明显的是,一到陆承湛进场演戏,王远说话的次数都少了,脾气好的不是他了。
他享受地靠在马扎背上,盯着监视器,只管喊“ACTION”和“咔”!
陆承湛杀青那场是舟琛和宁宏在一起的对峙戏。
他坐在软榻上下棋,轻描淡写地诉说着“雪月魄”的传说是假的,宁宏发疯似的迎剑相挥。
被他一颗黑棋投掷,打断了剑刃。
宁宏痛哭地跪在地上,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最后一线希望破碎的绝望,唐修阳爆发力惊人,一嗓子吼得王远头皮发麻。
从监视器里看着唐修阳单眼落泪,深情的痴情样演得入木三分。
舟琛毫不在意,“你为救人而来。”
棋局停盘,黑棋将杀,他狠戾道:“我为杀人而去。”
“九皇子,世间本无起死回生之法。执念太深,不是好事。”
所谓“雪月魄”能起死回生,是因为“舟琛”死过一次,而他借用舟琛的身份活了过来。
他被执念困住了一辈子。
最后一句话算是对宁宏帮他大仇得报赠送的警醒与告诫。
事后,唐修阳入戏太深,在片场哇哇哭了很久,王远有人情地给了他十分钟哭的时间,工作人员给他递纸,抽掉了足足半包,他不珍惜的得寸进继续哭。
王远开麦喊话,“修阳,别哭了,爱情线演完,咱们去搞事业,称霸去了。”
“一个大男子汉怎么能拘泥于情情爱爱!”
唐修阳来劲了,哭得更大声。
“……”王远拿手机录了一段他哭得视频,“你再哭,我现在、立刻、马上送你上热搜!”
唐修阳被吓到了,秒收,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把自己憋得打嗝了。
工作人员被逗笑了,迫于王远的黑脸,不敢太放肆。
陆承湛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连瑞颖敏锐察觉夏裕竹闷闷的,“裕竹,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她编了个理由,“还沉浸在感情戏里无法自拔。”
她只是想到,陆承湛杀青以后,他们好像又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