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

阿谀奉承第一名。

池曼青手上挑了只和沈希暖嘴上颜色相近的口红，描摹她的唇形，嘴里还在吐槽：“小作坊来的，自己手段不干净，还拉着艺人一起下水，优加上面要不是看他业绩还不错，早就炒了他了，只要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常有的事。就是可怜了跟他的艺人，啧，要命。”

沈希暖也同情起江焕舟来，确实挺可怜的，也怪不得他会病急乱投医，以为谁都和他经纪人一样。

“可惜了。”沈希暖摇摇头。

小欢还是天真无邪：“那怎么办呀？”

池曼青把口红放进黑色小牛皮手拿包里，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小欢的后脑勺：“不听，不想，不多管闲事。”

“吴导，我敬您一杯。”沈希暖浅浅笑着，微微点头，主动递杯与吴长秉碰杯。

吴长秉年纪并不大，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因为常年在外跑，皮肤很糙，脸上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胡茬，却有一种经过磨砺的成熟，也没什么派头，一身上下西服看起来不太合身，肩膀显然有些宽松，袖口也有些紧绷，神态自若，倒也不显得局促。

“沈希暖，久仰大名。”吴长秉脸上写满惊喜，小口香槟下肚，他笑得比沈希暖开心多了。

沈希暖笑得礼貌大方：“吴导别太捧杀我了。”

“诶，别这么说，你沈希暖还不火？”吴长秉话锋一转，“我看过你很多作品，早就想和你合作了，现在我手头有个我认为很适合你的本子，就是一直没找到牵线搭桥的人，幸好我今晚来了。”

池曼青灵巧地凑上前，从包的夹层里找出早准备好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到时候把本子发到我邮箱里就行。”

“行。”

吴导意料之外地好说话。

“想不想再拿一个金星奖。”吴长秉向前一步，探身靠近沈希暖耳边，保持在一个礼貌的距离。

像是笃定她有想要拿奖的野心，这句话都变成了陈述。

沈希暖点头，抬手敬酒。

吴长秉还有片子在剪，本来就是看在薛翼面子上抽个空来，时间差不多就先行离场。

年轻人还有夜场，沈希暖不爱这个，也想先走，但是要先和薛翼道别。

薛翼在大厅正中央，很好找，薛颖和她的宝贝男朋友站在薛翼旁边。

沈希暖不想凑上前去，自讨没趣，站在池曼青身后两步远的位置，静静听池曼青和薛翼说话。

“暖暖，就走吗？”薛颖歪头故作娇态地靠在蒋勋城的肩膀上，眼神里满满的傲态，“夜场帅哥多得很，还想给你介绍几个呢，看你这么久空窗，我和阿城都怕你无聊。”

沈希暖没想到自己往远站了也能引火上身，勾唇笑一笑，谁看不起谁：“我要什么，有的是。”

池曼青眼看情况要不好，赶紧提了结束语：“薛总，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家暖暖为了拍戏两天没合眼了，这好不容易快杀青了，还没休息。我怕她再不休息要出事了，我们先走一步。”

沈希暖快步走下三十多级台阶，立在略带凉爽的秋风里，等着她的保姆车到。

池曼青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教育小欢要懂得看人脸色。

等了七八分钟车还没来，沈希暖让小欢去催一催，她的车没来，一辆黑色宾利慢刹停下。

身后是皮鞋下台阶的声音，两个人很快就走到她身边。

沈希暖无意侧头瞄了一眼，是那个刚刚叫自己养他的男人，江焕舟，还有那个经纪人。

孙威油腻的声音让沈希暖听了都觉得自己嗓子被糊了一层猪油：“焕舟，今天我们跟许总的车走。”

黑色宾利摇下后车窗，露出一张带着猥琐笑容的脸，是那个刚刚孙威就在拼命巴结的许总。

江焕舟站在更上一级台阶，捏着拳头，紧咬着后槽牙，只差几步，他今天就要走上那条路了。

一辆银灰色保姆车在那辆黑色宾利后停下，站在他身侧原本无言的人突然打了个响指，指着站在孙威身后的他，眼神在看别处，仿佛是对空气说话：“他今天晚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