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
的墙怎么掉皮了?!我的桌——我的,我的上帝啊——”
公冶不知她为何这般惊讶:“我开头不都说了吗,我全砸了。”
“真‘全’砸啊?!”
公冶:“……”为什么人和人无法正常沟通呢,费解。
碰上这档子事,石佛都头疼。大妈也快昏过去了,哭爹喊娘拍大腿,气得在屋子里团团打转,抱头,再打转,速效救心丸抠出来要倒两颗,缓了好一阵再放回去,食指跟抽了风一样,使劲点了点公冶,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报警。”
“不是阿姨。”公冶看她态度变得判若两人,纳闷了,“我就是来赔偿的,报警更麻烦,我们私下协商调解不行么?”
“赔偿?你得赔我一栋房你知道吗?!”
大妈捂着绞痛的胸口,如丧考妣地坐在唯一完好的木椅子上。
“我不跟你废话了,我看你生得齐整,话也撩明白,是个懂道理的人,还想算你个折扣呢,结果你这给我糟蹋的……直接让我去翻新啊?!不行我一定要报警,那些租户跟我说你们昨天晚上不止打啊,还叫啊,从门口搞到阳台,你们这是玩疯了啊,年轻人!我必须……对对对,还有人说听到什么……毒?他们说你们吸毒!嗑药啊!这是违法的小伙子,我跟你说,这事我必须拿到警察那里摊个明白!你今儿别想走了!”
大妈正义之火熊熊燃烧,说完就做,啪噼里啪啦拨通电话,公冶懵得都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在那里“喂警察同志啊,出人命了,我这抓了个吸毒的!”
十分钟后,派出所和禁毒大队的人来了。
公冶束手就擒地倚靠在墙边,捂住脸。他真的想死了算了。
禁毒大队对这片太熟悉了——怎么又有人吸,昨天没扫干净?一看靠在墙那的人,大妈指着他:“就他!嗑药磕疯了啊,把我房子拆得……”
派出所没人认识公冶,上去就让他自觉伸手,看这架势真要铐走。还是大队里有个眼力老辣过目不忘的老同志,他和市局禁毒支队、GS总部以前联手破获过一起特大制毒案,打过几次交道。
“影青?”
他似是而非地叫出口,公冶闻声,放下手,脸皮再厚也快撑不住。
“你是影青吧?”
影青……一听就是代号,他是公美?公美吸毒?大伙的脑子快转废了,只见公冶凄凉地抬起头,与月河分局禁毒大队来了一场死寂的对视。
老同志:“你……你干嘛呢?”
“我来赔窗户。”公冶浑身哪里都燥热,脸比夕阳还红,“我昨天抓虫,把窗户踢碎了……”
在场警察全部石化。
好大一个乌龙,丢脸丢掉太平洋了。
“阿姨,那个,误、误会……”
警察们尴尬得抓耳挠腮,却不得不上前解释,在管理员大妈一声声“啊啊……?”的茫然单音中,公冶的胸口也绞痛起来了,还有一帮幸灾乐祸的同事拍着他肩膀,边笑边安慰说“没事没事,不会传到熊队耳朵里的”。
这大概是他们从业以来遇到的最可笑的一趟出警,等会回办公室指不定宣扬得天上的太奶都知道。
“你这小子,就是不会讲话,多大点事让你搞成这样,平常别光顾着体测满分达标,嘴皮子也要练的,晓得伐?”
“晓得了。”公冶只能服管。
“哎呀没事没事,哈哈哈,真被你整惨了,放心!熊队那不会说的!”
这名老同志还挺喜欢公冶,虽然瞧他总是独来独往闷不吭声,和女警察聊天也是别人嘻嘻哈哈十句他就只闷声憋出一个字,但工作能力确实出色,迄今攒下来的成绩可得全市通报表扬光荣上榜。
等人散了,一个下午,公冶不止掏了大把钞票,还打扫了屋子,大妈看在他好歹是个公务员的份上,窗户换新就不赖给他,自认倒霉亲力亲为了。
他还记着给邓烟雨带东西,把小破桌上的瓶瓶罐罐皆装起来,手办和水杯也拿上,书也揣了一袋,下午四点,他准时回到了家。
从来没那么累过,公冶头疼欲裂,往沙发上一倒,便没声了。
邓烟雨在书房里泡了一天,犯了瞌睡枕着一本软皮书补觉,朦胧间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她眼睛酸得没能睁开,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六点多。
公冶警官回来了吧?
她走出书房,来到客厅,先是发现茶几下那一大袋物资,但目光不受控制地转移,看向沙发。
沙发上,公冶渡莲盖着薄毯,睡得非常非常沉。
他一只手掉在外面,腕骨轻垂,黑发乱糟糟地散开,一侧的脸埋在枕芯绵软的靠枕里,长睫轻颤遮落。
眉间眼底一贯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统统卸下,他姿态放松,呼吸均匀,睡相不设任何防备,像只陷入深度睡眠的大猫咪。
邓烟雨生怕惊动他,在他跟前蹑手蹑脚蹲下来。
这会儿,她就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