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晚万籁俱寂。
偶尔有风吹过,零碎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池临开口,嗓子哑的不行,“哪错了?”
时杳愣住了。
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会,时杳凭着他的喜欢,经常闹他,乱向他发脾气。
而池临性格像水一样,不管她怎么样都能完全包容她,脾气好到不行。
等时杳消气了,冷静下来,认识到是自己的不对,会向池临道歉,池临会问她知道哪错了吗,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很喜欢你,所以我会很伤心的。
池临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二千七百二十一天。”池临看着她,一字一句,“时杳,你去哪了?”
时杳觉得喉咙像被一只大手遏制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时杳说了句抱歉落荒而逃,进家里洗完澡后她手机一扔,蒙头就开始睡觉。
她又开始逃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又做梦了。
又梦到了池临。
梦里很乱,高中的他现在的他混杂在一起,一会跳到这一会跳到那。
最后时杳有意识时,梦里的池临他穿着宁市三中的蓝白校服直板板地站在学校后面那片樱花树底下,几片花瓣簌簌落到他肩头。
时杳站在远处就这么看着他。
池临突然回头,看到了她。
他抿着唇,眼神很冷。
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时杳感觉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紧接着她醒了。
时杳抬手摸了下眼角,有点湿。
卧室漆黑一片,不知道现在几点,也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时杳紧闭双眼,强迫自己睡着。
她想把刚刚的梦连起来。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梦竟然真的硬生生被她连上了。
梦里两人对视了好久,时杳终于忍不住向他走过去。
走到他面前,时杳突然感觉心脏好痛好痛,是那种心脏被撕裂的痛,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她握住池临的手腕,嘴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留到到下巴,凝聚成一滴一滴,滴到池临手背上。
池临皱着眉,把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扒开,声音冷硬:“时杳,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这次时杳真的哭了,醒来的时满脸都是眼泪,哭的都打嗝了。
脑子里都是池临那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她不想哭,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一直往下掉。
过去两个小时,时杳顶着一对肿着眼睛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拉开窗帘。
预想中刺眼的光没有照进来,凌晨七点,外面下着小雨,淅淅沥沥,雾气氤氲,灰云浓厚。
天气很不好。
七年来,时杳梦到池临无数次。
有很多次都是她强制性去做有他的梦,只要那天一直想他,睡觉前也想他,就一定能梦到他。
因为太想他了,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他。
在梦里与他见过无数次面,昨天是分开七年来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他。
她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有些人是经不起见面的。
池临在她这就是。
分开时间太长了,长到以为真的能忘掉他。
仅仅就是见了一面后劲就那么大。
眼泪在提醒她,逃避不了的。
她很想他。
她还是非常非常喜欢他。
是她懦弱脆弱敏感自卑,逃避现实,不想面对。
八点时杳卧室门被敲的咚咚作响,时母在门外大喊:“臭丫头,你妈一晚上没回来都不关心关心,连个消息都不回。”
时杳拖着身子去开门,开门后一把抱住她,“妈。”
时母被她这一抱吓了一跳,低头瞅见时杳肿肿的眼睛,声音不自觉都降了下来,“怎么了?谁欺负我女儿了?”
“没谁。”时杳答,随口编了一句:“早上失眠看了场电影,太好哭了。”
时母:“小孩还会失眠?”
时杳:“……”
时杳岔开话题:“你昨晚去哪了啊?我昨天一到家就睡觉了。”
“和你阿姨去做面部spa了。”时母摸了摸精致的脸:“那家做的可细致,十二点了才昨晚,我俩看太晚了就在那附近住了一晚酒店。”
时母揉了揉她的头,笑了笑,“出来吃饭,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那家烧卖。”
时杳闻着香味,食欲被勾了起来,坐到桌前夹起一个烧卖咬了一大口。
“对了。” 时母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头发问:“你头发怎么又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