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子(九)
一气之下,陆蔓笙直奔衙门和堂上的萧柏书当面对峙。
正在审庭的萧柏书只得放下手头的事,将她带到内堂。
陆蔓笙甩掉萧柏书的手,带着怒气:“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万大人!”
“我还以为什么事,见你这么急匆匆的”,萧柏书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有些无奈,“很快,等我打点好那边的事,他就可以备马去了。”
“备马?你要将他送到哪里去?”
“义镇。他过去,官职不降反升。只要他乖乖听从豪族的话,没人会为难他”,萧柏书眼角带笑,“夫人可还满意?”
“三百里外的义镇?”陆蔓笙紧紧盯着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萧柏书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远是远了点,但也算个富饶之地,虽比不上长塘城。”
“三百里,还在豪族手下”,她笑着摇了摇头,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笑道,“萧柏书,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你明知豪族的人巴不得他死,你还千里迢迢将他送过去。”
“阿笙,我怕你离他太近会难过”,他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花,柔声道,“豪族的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只要他乖乖的,没有人会取他性命的。”
“别碰我!”
陆蔓笙打掉他的手,转身往堂外跑去。
从衙门回来后,她终日将自己锁在屋里。萧柏书只当她是与自己置气,便任着她的性子胡闹几天。
“阿笙”,萧柏书站在房门前,“三日后万鹤清就要启程了。要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吗?”
“......”
当晚,陆蔓笙凭借那飞檐走壁的能力,翻墙而逃,只是落地时不慎扭伤了脚踝。
她提前将自己的首饰变卖换成了银票,贿赂了牢房的官员,这才得以同大牢中的万鹤清见上一面。
离开大牢后,她又回到了府中,背着萧柏书吩咐下人置办了逃跑用的马匹。
等到约定好的日子,她早早便在北竹林等候着万鹤清,希望他能顺利前来赴约。
猫头鹰凄凉的叫声,城外呼啸的冷风,让她不由得心惊胆颤。
她紧紧拽着马绳,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夜色中,远远就听见了马蹄疾驰的声音。
她翘首以待,声音越来越近,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也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直到看清那人的脸,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这个身影如此熟悉,三年前将她救于危难之中,如今却想将她拉入深渊。
那令她窒息的藏蓝色长袍,让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萧柏书披着月色,携着风沙,手持弯弓,骋马而来。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
他沉声道,“还不上马。”
陆蔓笙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马儿旁。
注意到她别扭的走姿,萧柏书的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悦,“你的腿怎么了。”
“......”
见她不说话,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陆蔓笙强忍着痛,快速翻身上马,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驾着马儿往城外飞奔而去。
她一路骑马狂奔,见身后萧柏书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了一个模糊的点。她以为自己这次定能成功跑掉。
只听身后传来萧柏书响亮的唤马声,身下的马儿便不受控制地调头往他的方向跑去。
任凭她如何鞭打它,马儿就如同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地往身后奔去。
远处,月色之下,萧柏书立在阴影处,双手环抱,笑着看着她。
无奈之下,她来不及多想,便慌乱跳马,祈求能逃过一劫。
萧柏书竟一下子飞身过来接住了她。
“你不要命了!”他抱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强忍着怒气,“你还想闹多久。”
“你休了我罢,我的心早已随万大人走了”,陆蔓笙在他怀中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你留着我,也只能是留着一具空壳。”
“你休想”,他将她抱上马背,随即翻身上马,在她耳畔咬牙道,“阿笙,你逃不掉的。”
回到萧府,郎中给陆蔓笙的脚踝上了药 ,萧柏书便将她锁在了屋里,任由她哭喊嘶叫,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夜。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出身卑微,被流放过,而你,你出生富裕,如今又官运亨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非要将我拖进你的世界。”
他低头吻掉她的泪水,大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庞,“因为你待我很好。”
“那是因为你曾救过我”,她别过头,躲开他更深的吻,“在山铅,我待你好,你便能保我平安。”
“不是。很久以前,你曾待我很好”,他低头吻住她纤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