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Chapter 09

开机日一天天倒数，演员们除却例行参加的剧本围读会，还在周梦寻的铁腕领导下进行武术训练。但凡剧本上标注有武打动作的，不论戏份几何，也不论咖位大小，多多少少都在武馆的垫子上摔过几次。

作为二番男主的殷既明，自然不能缺席，然而现如今的他头顶影帝标签，难以随时从满满当当的通告中抽身，偏偏开机在即，只得抽出碎片时间补课，忙碌之余不自觉忽略了女友。

好在姜汀并不介意，趁他去训练的空档，孤身飞了一趟西城。

午后，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手捧一束淡雅兰花，沿着青石径往墓园深处走去。

耳畔青山绿水萦绕，她父亲姜念长眠于此。

愈近，隐约可以瞧见笑得一派温和的清隽男人。

姜汀抬手摘去口罩，露出一张和他肖似的脸，但她不常如此亲和地笑，淡着脸时更像母亲。她看着父亲数年如一日年轻的脸庞，沉默少顷，指腹轻轻拭去照片上落的浮灰，“爸，我来看你了。”

只一句，心头微涩。

姜念是在姜汀十余岁时因病去世的。

一晃，十几年时间，墓碑被风霜侵蚀得不再光滑，和父亲的记忆随之越来越淡。

她不免怅然。

清明已过半年许，墓前无人问津，石板间隙长了半层青绿。

姜汀并腿偏坐在碑前，边清理杂草，边向父亲倾诉日常：“爸你知道吗，明仔拿奖了，是他演技生涯的第一个影帝，那部电影他演得特别出彩，成绩也不错，不枉他这么些年吃的苦头。而且还是我给他颁的奖，很有意义吧。”

……

“他过两天就要进组了，是郝梦的剧本，应该会拍得不错。不过对明仔来说应该有不小的挑战，武打戏很多。爸，你要保佑他不要受伤。”

风遥遥送来，轻抚姜汀脸颊，似乎在问“那你呢女儿”。

“我也要回外婆那了，再回来应该是下个月……老师的剧本虽然有些晦涩，但我是谁，您的女儿哦，爸爸您不用担心我。”姜汀微微笑着。

离开墓园，姜汀打车先去了趟市中心的网红商场，在甜品店外排队十五分钟，后马不停蹄地前往西城机场。

三小时后，她回到首都。

初冬，天黑得早，抬头望去，满目鸦青。

沿着廊桥通往航站楼，姜汀关闭飞行模式，手机自动搜索到网络后，跳出几条微信消息。

不意外，都来自她粘人的男友。

【明仔】：宝贝，你从叔叔那回来了吗？

【明仔】：我这边还得些时间，估计六七点结束。

【明仔】：[视频]

视频里是他和武指套招的画面。

一身灰色运动服，右手执木剑，对着迎面而来的对手拼刺躲挡，动作虽慢，但招式都像模像样的。

以姜汀这个同行角度看，殷既明天生就该吃这碗饭，运动神经发达自不必多说，身段比一些科班出身的演员还出挑，没有高个子驼背的通病，反而挺拔坚韧，在低画质的加持下，略有些古人君子端方的气质加身。

男友卸下跳脱本性的模样怪吸引人的。

姜汀临时更改返家计划，转而去向另一边。

—

此时，殷既明正和剧组最年轻的那位武指训练。

也没去别的地儿，就在武指家，南城区一处闹中取静的四合院里。

噼里啪啦，刀光剑影。

结束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的事，殷既明被｜操练得气喘吁吁，退至墙边还没坐下呢，院中几道熟悉的身影闪进来。

“怎么着，累了？这才哪到哪。”

“……”

仰头喝下小半瓶运动饮料，将喉头那股艰涩咽下去，殷既明才正眼瞧了瞧不请自来的几位，导演周某人及他夫人编剧郝某人，另还有剧组的另外一武指。

都是老熟人，他随性说话：“别说，真有点吃不消。周导，不然你给我找俩替身得了，我多钻研一下文戏，也好带带对手戏那位。”

这话明显是玩笑，在座众人听得明白。

周梦寻还没说什么呢，郝梦先乐了：“成啊，只要你能带她演戏，别说找几个替身，你想让周梦寻亲自替你我都没问题。”

闻言，殷既明打量周梦寻，目光犹疑：“他行吗？”

周梦寻：“……瞧不起谁呢。”

郝梦说这话并不是随时起意。

周梦寻此人是个正经山东大汉，鲁地人大都高大有型，再加上他本人生得剑眉星目，初初入行时，被不少导演当演员相中过，机缘巧合下还曾为一位华裔演员做过替身，拍摄花絮至今在周梦寻中文粉丝网首页置顶。

不乐意谈及这段过去，周梦寻转移话题，问殷既明：“你经纪人呢，又去买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