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他昂声背诵：“律法规定，凡斗殴以手足殴人、不成伤者、答二十、成伤、及以他物殴人、不成伤者、答三十。成伤者、答四十。青赤肿为伤。非手足者、其余皆为他物、即兵不用刃、亦是。拔发方寸以上、答五十。若血从耳目中出、及内损吐血者、杖八十。陆大志被戳瞎左眼，依律该打多少？余先生？”

余海棠颓然跌坐，喃喃道：“不能打英男，不能打英男啊。”

戚宗杰俯身蹲下，“想要不被杖责也可，二百两银子也可代赎。”

余英男气的要命，她虽不懂这里的古代律法，可照他气势和背书内容，怕是当真如此。

她冲戚宗杰骂道：“你想屁吃！区区一个县丞想越位代县令大人断案？”

王一鸣垂眸，冷声道：“跪下！”

余英男身形微微一震，不敢置信转头地看向中间坐着之人。

陆家父子与戚宗杰对视一眼，腰杆挺得笔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余海棠瞬间颓废。

“戚宗杰为何还不跪？”

满屋震惊！

“大人？”

“钟雄！”

戚宗杰被强行压制，不待他脑子反应过来，膝盖已弯曲，重重落在地面。

“律法规定，只有县令奏请一省的提学官才能格去秀才功名。若是犯案，县官可以依法律革除功名，如：谋反，杀人。”

王一鸣琅琅有声。

又道：“在本官面前，你敢胁迫被告请辞秀才功名？又越俎代庖想代替本官断案？律法有定男子若无故言语侮辱女子可割掉舌头；若动手动脚，可剁掉双手以示惩戒；若是调戏侮辱，致女子伤或死，可脸颊刺字，流放。”

最后一句，一字一顿。

戚宗杰满脸不服气，辩解：“下官只是想促成原告被告和解。”

陆老板又气又怕，歪头看看跪着的戚宗杰。

王一鸣不惯着他们，直言道：“戚县丞真想调解，本官也不愿此事闹大。我看这样，陆家撤案，当此事没发生过。赔偿余英男五百两银子并当众道歉，至于余海棠，他无任何过错，自然不需承担任何责任。”

顿了好一会，又道：“只要县丞同意如此和解，本官就免了你此次藐视无礼之罪。”

戚宗杰不敢置信，王县令竟如此无耻！以权压人！逼人就范！

王一鸣冷冷与他对视。

他早料到戚家会要求私下和解，没想到大胆至此！真当他县令是摆设呢？

陆俊学低声劝他爹：“若真要在大哥脸上刺字……爹还是破财免灾吧！”

陆老板不死心，高声道：“大人说的条件，我可以接受。五百两，真的太多了！二百五吧？”

王县令一口回绝：“这是本县令的判决，不是集市买菜！容不得尔等讨价还价。”

戚宗杰暗自思量：县令诚心拉偏架，肯定有缘由。难不成他与余家姑娘？算了，先给县令面子，了结此事，回头慢慢收拾他！

戚家和陆家斟酌商议，同意给付这笔钱，要求余海棠发誓过往不究。

余海棠直接拒绝!女儿的委屈怎可用钱买断!

余英男问道：“大人，您说若动手动脚，可剁掉双手以示惩戒。我想律法森严，应照此判决才是。”

戚宗杰：“你不怕被仗责？”

余英男轻蔑地冷笑，抬手指向陆大志，厉声道：“那也要先砍他双手！”

陆大志惊慌：“不，我不要砍手！”

戚宗杰怒道：“放肆！我与大人已商定此事，由不得你胡言乱语！”

余英男笑笑，道：“我是苦主！我不服判决，便可上诉。”

戚宗杰和陆家三人齐齐看向王县令。

可惜王县令看天，看屋梁，就是不看他们。

戚宗杰咬牙切齿地道：“你说，到底怎样才肯和解？”

“一千两，今日当着大人的面给我。再在衙门外，当着街坊四邻给我们父女道歉！”

陆大志快魔障了，脑海里总臆想自己砍掉双手多血腥 ,多疼.....

听这话，立马叫嚷：“给钱给钱！爹快给钱啊...”

冲着他爹哐哐地磕头，转瞬间，额头青紫一片。

陆老板紧抱住他的好大儿，心疼地连声道：“爹答应爹答应你！”

原告被告皆在县衙文书起草的判决书上签字画押。

县衙门外依然聚集许多人。

这时，大门缓缓开启，余海棠带着女儿昂首挺胸地走来。

龚老板父女一脸关切地迎了上去，话多嫂眼眶含泪地跟在后面。

余英男冲他们点头微笑。

话多嫂开口道：“事情怎么样了？”

“完结了，赚了一笔，嘿嘿！一会儿吃饭再细说。店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