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今年的十二月份过的特别快，好像是一阵风，唰的一下就吹了过去。

前两天，一中刚刚月考完。今天成绩发了下来，张渺考的比前面几次都要好。

她的成绩现在在稳定进步，虽然并不出色，但如果这个势头能一直持续下去，高考时发挥好些，考个一本院校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这里，张渺的心情就轻快了不少。她加快了回家的速度，想要打视频将这件开心的事告诉沈律。这段时间比较忙，算一算，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视频了。

此时，张渺自己还没有发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有什么事情都想要和沈律分享的习惯了。

这种情绪她曾经是不曾有过的。

过去，她的世界很小，只能容纳自己一个人，她也习惯把所有的情绪都隐匿起来，独自一人带着或真或假的笑颜，面对自己之外的那个世界。

但当张渺骑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却出乎预料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瘦瘦高高，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羊绒大衣，脖子里围了一条纯白色的围巾。大衣版型宽阔平直，剪裁得当，挺拔却又不失温文尔雅，多了份超出这个年龄的成熟感。

他的肤色很白，哪怕纯白色的围巾，也没有将那羊脂玉一般的皮肤衬下去，反倒愈发让人觉得皎洁如月。月余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刘海几乎要盖住眼睛。他的身高似乎比分别时高了一点，于是整个人显得愈发清瘦。

张渺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惊喜之色在她的眼眸中盛开。

她远远地朝沈律挥了挥手，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张渺飞速从自行车上下来，仰头惊喜地看着他，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沈律看她一路骑来被冷风吹红的脸颊和鼻尖，将围巾取下来，围在她的脖子上，说：“我不是提前告诉你了么，元旦放假会回来。”

张渺摸了摸后脑勺，才想起确实有这件事。只不过，她最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所以忘记了。

沈律幽幽叹了口气，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点可怜巴巴的委屈：“哎，看来张渺同学没把我放在心上啊，可怜我刚结束工作，就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来呢……”

张渺虽然知道他有几分装的成分，但还是赶紧摇头否认，说：“我一激动忘了日期了！”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N市虽然在南方，但是处在内陆，晚上十点多，气温骤降，快要逼近零度。两人呼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

围在张渺脖子上的白色围巾，还带着沈律的体温，以及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张渺将围巾取下来，踮起脚尖，又物归原主，说：“我刚刚骑自行车回来的，现在还很热，倒是你，手那么冷，在这儿冻多久了？围巾还是你围着吧。”

沈律摇了摇头：“我体温向来比寻常人低。”他却没有回答张渺那个“等了多久”的问题，想来是从下飞机到回到家，便一直在小区门口等着。

张渺见他不肯接受，灵机一动，从书包里取出来自己的围巾，不由分说围在了沈律脖子上，笑声如银铃一般：“好了，现在公平了，你围我的，我围你的，都不冷。”

她的围巾是圣诞节做活动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精品店买的，红绿相间，花里胡哨，还织着各种小铃铛、小麋鹿和小雪花的图案，和沈律一身的穿搭及气质格格不入。

沈律却围的大大方方，甚至低头在张渺耳边说：“这条围巾那么可爱，送给我了好不好？”

透过薄薄的眼镜片，张渺看到，他的睫毛那么长，瞳仁黑且亮，比冬夜的路灯还要温暖闪耀。他细碎的刘海盖过睫毛，又平添几分温柔无害。

张渺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脸颊一热，迅速移开眼睛，说：“送你了，送你了。”

“那就谢谢张渺同学了。”沈律从她手中接过自行车，推着车子，却并没有走进小区的意思，说：“陪我走一走再回家好吗？”

张渺点点头，她其实心里也不想立刻就回去。那套房子虽然并不小，但沈律回去后，四个人挤在一起，有什么悄悄话，在两个老人眼皮子底下也没办法传达。

她还挺珍惜和沈律这短暂的相聚时间的，心里也隐隐期待着两人的关系能够再发展一点。

不过，张渺还是拿出手机，说：“我先和李奶奶打个电话招呼一下吧。”

沈律笑着阻止她：“不用了，我已经和她们说了。”

沈律推着自行车，两人并肩走着。

N市这种三四线小城市，向来没有多丰富的夜生活，特别是到了冬天，天气比别的季节冷上不少，许多店铺甚至关门更早。但或许是因为明天就是元旦，今天街上比往常要热闹一点。许多沿街的店铺和小吃摊十点多依旧开着。

张渺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草莓的，一串山楂的。沈律不爱吃甜，只各尝了一口，便不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