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五十二赎罪
苗烧天不想闹出很大动静,问出符晓娟和绿袍住处后便离开了,晚间锦衣夜行,回到了他曾经的家,他对这里无比熟悉,一花一草,一桌一椅,都有着深深的回忆,唉,终是被他一时之气给毁了。
进门的时候灯火辉煌,符晓娟和绿袍在堂前正襟危坐,余英男和苗飞分立下首位置,一左一右的护法。
看到苗烧天,唯一不淡定的就是苗飞了,冲上前去抱住了这位大哥,嘘寒问暖,苗烧天也露出笑意,欣慰的看着这个弟弟长大的样子,还算英俊潇洒,翩翩公子,看来在阴山待的不错,也不算人走茶凉。眼角含泪的拍了拍苗飞的脊背,便把他拉到一边,这才有机会打量着上首坐着的几个人。
晓娟美貌依旧,痴长了年纪,反倒更添些成熟荣华的意味,他爱她,却因为他的小心眼,害了她一生。
再看绿袍,这个徒弟待他如父,他待他如字,此刻却无比冷漠的斜着眼睛打量他,仿佛是个陌生人。
唯一不识的便是下首这名女子了,年纪尚小,满是小儿女的娇俏,冷冰冰的望着他,情绪完全外露,满是鄙夷和怨恨。
苗烧天顿时大悟,他们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了,所以才一个个态度冰冷麻木。抬手摸了摸袖口,低头沉思了一下,他的罪孽,他承担,冲着堂前三人,缓缓跪了下去,叩头不起。
以父跪子,以夫跪妻,他自认罪大恶极,愿意就此伏诛。
不需要说什么话,几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苗飞不忍看大哥这么孤零零的跪着,也冲过去跪在了他旁边,口中呜咽,“嫂子,绿袍,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我愿意和我大哥一起承担,我去天刀锋,受港风刮骨之刑,求你们宽恕他吧。。”
苗飞对人永远一片赤诚,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还心存幻想,以为他的牺牲可以换来一个大团圆结局。
符晓娟和绿袍都没那么容易原谅,也不会迁怒。他们这对母子其实很是相像,最初得知苗烧天未死还返回阴山后,便恨不得冲出去杀了他。
可二十年夫妻情深,师徒之仪,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宽恕太难,放过也不容易。
哪怕苗烧天伏地叩首,只求一死以赎其罪。久久无人说话,苗烧天自知罪孽深重,又兼在昆仑一直试图逃避,此刻所有的情绪骤然爆发,他只想速死,这样想着就起身拿出一把刀对着自己胸口狠狠插了进去,血溅三尺。
符晓娟和绿袍微微一动,想过去扶他,随后又定下脚步。苗烧天深深的望着曾经的爱人和儿子,缓缓出口,“晓娟,我是真的爱你,然而我却做不到包容你的过去,还害你们母子相见不识,是我的错,我认,今日以命偿你。“
说完又看向绿袍,轻笑出声,很是欣慰,“你小时候师父师父的叫我,我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儿子在养,可你越好,我就越内疚。我一直都想纠正这个错误的,可我没勇气,一直拖一直拖,一直拖到晓娟走了,我又想把她追回来再说。就这么害了你们一生啊。”
生离死别,这个男人终是在生死垂危之际说出了他的愧疚和道歉,苗飞冲上去抱着苗烧天,大喊大叫着快点找人来救他,英男看着绿袍神色晦暗难明,眼中充满踟蹰,符晓娟攥紧了拳头,身体靠撑在桌子上才能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