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桑万海无人见
几天以来,邢墨雨和乐溪谷逡巡于庐大周边,把附近老一点的小区都观察了个遍,除了跌跌绊绊以及两人胳膊上擦破的皮,一无所获。
本来乐溪谷就已兴趣缺缺,不大想管这个事儿,出于在朋友热情之下的妥协,他多半是为了陪同。但现在这个情况,他反而不想退出了。心里的一股犟劲儿上来,莫名火起,居然想死磕到底。
这种心态不曾发生在中学数学上,却在今天姗姗来迟,不管是不是变化,或是哪里的变化,都足够让他在意识到的刹那蓦然心惊。
“高校呢?我们是不是还没找过几所高校的老校区?”
乐溪谷摇头,“高校没那么容易进。如果像林浪转述的那样,照片的主人是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看到这个地方,那应该不会是近来管制比较严格的学校。”
在奔走之余,除了谨慎地不去上传照片到网络上,他们没少问身边可以信任的熟人。包括和林浪同学重对信息。林浪也不再对他们隐瞒任何东西。或许她本意也没有刻意隐瞒的想法,只是他们没有问的,她也想不到一样一样说得完整清晰。比如和照片主人的对话细节。这几天他们从林浪口中得知,这幅画影简单的图像是那个女孩在意识最后脑中留下的印象。这一点其实印证了邢墨雨的猜测。虽然印象深刻但极其混乱。那时她正陷入很深的幻觉之中,根本无法正常控制思维行动。也就是说,那最后的所见充满了异象和重叠,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经过她后来清醒时基于回忆和推测的理智筛择。
所以说也许失掉了什么、增加了什么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实。
她的身体出了很大问题,以至于无力亲自勘探,而林浪是她与此地唯一的联系。如此稀薄的联系,也许是不能抱以希望的。
林浪说得不错,他们确实很有缘分。
乐溪谷眉毛上扬,把照片揣进兜里。
下午的思修课,老师提前几分钟到了。摆弄好多媒体,脸上漾开了笑意,像开了大蜀葵一样,前方都亮堂了。给同学们都整的胃里凉飕飕的。突发奇想似的,冯老师说我们来点个名吧,底下黑压压众人一阵唏嘘。老头子于是心情不错地在他文件袋里找那张不常用的点名表。
应歌跟着老师的频率发了条消息过去,屏幕上秒回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
接着一条:“老头子不是不点名吗?今天心情不好?”
应歌回:“恰恰相反。快来。”
老头子人懒随意,没有点名的习惯,据往届同学说,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可一旦冯老要点名,必然全点,如此兴师动众,你要不在必然罪之大哉。此时冯老悠闲地摊开名单,好像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展开一场猎杀。
眼看着就要到他们班,应歌心想,搞不好要挂。他换了个坐姿,书页间快速敲字:“点名不到扣大分。慈眉善目不影响手起刀落。”
毕竟跑过来算迟到,真的翘了就彻底凉了。
他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旁边来了人,人影子罩过来拍了拍他,一看,乐溪谷一脸和善的望着他。
应歌不禁往后退了退。悚然道:“……你笑得好像冯教授。”
乐溪谷挤到里面,总之好歹是赶上了。
应歌:运气不错,眼看一周的思修都逃掉了,今天老头点名你来了。
乐溪谷回了个狗头。
晚上食堂吃饭,乐溪谷见他身边没人,便坐了过去。刚想说话却被应歌截住了话头:
“苏雅笠也跟着你天天混日子?她怎么想的。”
乐溪谷抱着螺纹大白碗很不乐意,“她都伤了好吧?在家养着。再说人家都是社会人啦,少管她闲事。”
应歌抬了个眼皮,“干了什么大事,还能负伤。”
“没有,我和邢墨雨我们俩随便逛逛。”
应歌“呵呵”冷笑,“没关系,反正我不感兴趣。”
乐溪谷咽了口大白菜,啥也说不出口。就冲他这冷意森然的笑,决计不能跟他说,为这种始末未知的事蹉跎,讲出来岂不是要被他嘲笑到死。就算死了隔年清明还要收两炷飘起冉冉“纪念”的香。
说到底他自然是不能认同大多数冷言冷语,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这不代表他想面对这种无情的旁观。
“你这位邢墨雨是哪个学校的,这么闲。居然真的有人能跟你玩到一起,我真是大开眼界。”他没有其它意思,光就“闲”这一项,很多人就望尘莫及,哪能跟乐少打成一片呢。
“不知道哪个野鸡大学……你这么一说,好像管得是挺松的。”
应歌见他毫不避讳地吐槽,把他搞得愣了一下。
“人早年教育经历匮乏,这大学好像上的也乏善可陈。可能天生就跟教育系统不搭调吧。”
“你在说你自己吧。”乐溪谷埋头喝汤,眉头都拧到一起。
“我可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完整一套下来的精英。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