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与钥匙

十月五号，苏瑞拿着楼下烘焙店的面包，早早地来到高铁站。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将包装袋扔到垃圾桶中，苏瑞开始了自己百无聊赖的观察时间——她喜欢花费时间去观察，也喜欢浪费时间去放空自己。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苏瑞。”

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苏瑞这才回了头；那声音很陌生，苏瑞以为是别人的重逢。

握着书包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苏瑞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久不见，王……哈，好久不见，老同学。”

王山而不置可否，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看着他转身走去一旁的背影，苏瑞忽然想起，那年秋天，她站在梧桐树下看到的景象。

想来是他昨晚到得太晚，只好坐今天的车回去了。苏瑞坐回去，此时心境又有了些许变化，好像从不甘心的放弃到了一种释然的状态。他的模样没有太大变化，倒是眉宇间比在大学时舒展了许多，苏瑞心想他平安就好了。

直到高铁到站，苏瑞坐上去酒店的出租车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再见到。苏瑞直接从酒店前台拿回了自己的遗失物品，临近中午，站在酒店门口，苏瑞开始纠结是先坐车回去还是在这里吃完午饭再走。

“嗨，又见面了，苏瑞。”

“你怎么……”苏瑞想这家酒店的餐厅还是蛮好吃的。王山而倒是没有太多意外，也没有太多尴尬，“你吃午饭了吗？昨晚没有机会一聚，现在苏老师可有时间赏个光？”

苏瑞点了点头，脑袋里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跟着王山而的脚步亦步亦趋。是酒店旁边的一家西餐厅，这里的人倒不是很多，大概人们外出旅游总喜欢和家人朋友们去一些能完全放松的就餐环境。

“苏瑞？怎么呆呆的？”王山而刚碰上苏瑞的肩膀，眼前的女生却是颤了一跳。“抱歉，我吓到你了？”

“没……快坐下吧。”苏瑞有些回过神来了。

苏瑞说自己拿不准主意，王山而索性要了一份套餐。服务员走开了，氛围好像由尴尬变到了诡异。几年未见、四年没怎么说话的老同学就这样客套地坐在你对面，邀请你吃午饭，最重要的是这位老同学不是哪个路人甲，而是你心心念念的暗恋对象。

“昨天怎么没去参加聚会？听老王说，你有时间的。”

敏感如苏瑞，听出了对方话中埋怨的语气。莫非他已经从一个青春洋溢男大学生进化成为一个油嘴滑舌的海王渣男了吗！不，这可是她喜欢过的男生，她的眼光不至于这么差！

“时间不凑巧，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继续不去，苏瑞腹诽。

王山而倾身为苏瑞续上半杯水，忍不住笑了：“你好像很紧张。”

“还好。”苏瑞拿起水杯，又抿了一口，“昨晚你……”

“项目实验室临时出了状况，我被一个师姐逮回去了，直到傍晚才结束。”王山而一直看着苏瑞，“我听老王说你会去参加聚会，所以我坐了末班的汽车过去的。”

“你终于肯抬头看着我了。”王山而微微一笑，对上苏瑞慌张的眼神。

“我知道那位汪顺恩是你。”提及往事，王山而顿了一顿，“我知道传话铺子的那位是你，知道和清是你……”又一顿，“我看过你的帖子，毕业离校的前一天，你说你要送我一份毕业礼物，我很惊讶，也很忐忑。”

“我以为第二天……你会告白，但你只是把礼物递给了我，就直接离开了。回到宿舍后，我不甘心，想要再约你出来，发现你删掉了我的好友；我想着当面问你，跑到你们宿舍楼下时，庄蝶告诉我，你已经离校了。”

“我还记得你的帖子里，当时附了一首王维的《南垞》。‘轻舟南垞去，北垞淼难即。隔浦望人家，遥遥不相识’。你说你打算放下了，就让得不到的留在对岸。”

“苏瑞，这句话本来应该昨晚问你的，但是现在也不晚。”

“我想问苏老师，北垞的人自己划船来了，还能追得上你吗？”

王山而还记得大三的那次课题作业，正在宿舍内看书的自己收到了一个很突兀的询问。

“你去不去？”

是他喜欢的女生，虽然不在一起，能多看一眼也好呀。

后面王建华说女生们需要时间收拾一下，他便继续等。为了照顾同组其他男生的周末活动，王建华直接在宿舍里讲了讲大概流程。王山而没有办法，只好在王建华讲完之后去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的丁字路口站好，期待装作偶然路过，瞧上一眼。可是他等了等，等到与她同舍的庄蝶从自己面前经过，也没有看到她。

实验空暇时，王山而会想，如果自己和她很早之前就在一起，现在会是如何的光景？她会来到这座城市做一名小学老师，还是自己会考到本校继续读研呢？无所谓地乱想一通，以一个苦涩的微笑收尾。

因为王建华一个聚会的提议，从九月下旬，王山而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