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但哭声的确渐渐止住了。顾延朗见她小小一团缩在被子里,离自己恨不得有八丈远,心知这样不是办法,到底还是自己主动朝她睡了睡,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江妍才好了一点,此刻又紧张地不能呼吸了。她想起顾延朗不是不行吗?怎么昨天才来过,今天又要来?难道是韭菜核桃和苁蓉羊肉的功效吗?
而且昨天明明那么快,今天却慢得让人发指。她痛得挣扎,呜咽,断断续续地哭出声来:“夫君,疼,我疼……”
顾延朗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疼就抓紧我。”
忽然听见门上响了两声,传来潘嬷嬷颤巍巍,小心翼翼的声音:“侯爷,二门上传话进来,北镇抚司来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顾延朗动作一顿,如此深更半夜,又是在自己新婚的第二夜,锦衣卫里没有人会这样不知轻重,可见这件事务有多紧急重大。
他正在紧要关头,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时间紧急,也容不得有一时半刻的耽搁。
哑声对门外道:“叫他们在书房等我,我这就出去。”
下一刻便把江妍翻了个身。
江妍疼得惨叫一声,什么温柔恭顺,什么为妇之德,她统统都顾不上了,剧烈地挣扎起来,拼命扭着身子想挣脱桎梏。
“别动,这样我快一点。”
顾延朗绷着声音,也绷着身子,拿出在草原上降服烈马的手段,两手钳住马肩,两腿夹紧马腹,劲腰有力地摇摆起伏,速度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直到将不听话的小马御得服服帖帖,呜呜告饶,才终于大发慈悲地一泻千里,翻身下马。
这时候的江妍已经去了大半条命,像朵被狂风暴雨摧折的娇花,只能奄奄一息地伏在床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啜泣着。
顾延朗只缓了片刻,便利落地下床点灯,擦拭穿衣。看到巾帕上的血迹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床上的少女只是个初经人事的新嫁娘,怪不得刚才挣扎得那么厉害,现在又呜呜哭个不停。
他心中闪过一丝懊恼,但事出紧急,此刻也没时间安抚对方,只好等回头再说。
江妍渐渐缓过神来,心中虽万分委屈,但仍强撑着支起身来,带着哭腔唤了句:“侯爷、”
她意识到失言,连忙改口:“夫、夫君。”
话未说完,却先看到顾延朗背对自己,精赤着上身,肌肉偾张的后背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陈年旧伤,还有自己痛极抓出来的几道血痕。她慌忙低头,又意识到自己此刻不着寸缕,乌发凌乱,登时羞得满面通红,胡乱掩住胸口,两腿也紧紧夹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婉转可怜。
哪知顾延朗转过身,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只飞快地穿上衣服,心无杂念地“嗯”了一声。
江妍缩着身子,硬着头皮问道:“夫君今夜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顾延朗披上外袍,系上腰带,抬脚要走。
江妍心里一急,脱口问道:“那明日的回门——”
顾延朗脚下一顿,但他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了,只得道:“只怕是不能陪你去了。我若赶得及便去江府接你,若赶不及你就自己回来。你明日一早去回母亲,请她多备几份贵重的回门礼,全当替我致歉了。”
也不等江妍再说话,一脚踏出榴开百子落地屏风便出门往外院书房去了。
江妍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又羞又气,又惊又辱,百般滋味卡上心头,既上不去也下不来,叫她憋得喘不过气来。
上一辈子,不管是顾修远还是王瑾,只要一沾了她的身,没有不如痴如醉,□□的。虽则他们辜负她,折辱她,但也确确实实地迷恋于她,痴狂于她。她这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世上竟有这样不解风情,不怜香惜玉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先打了她一棒子,又给了她一颗甜枣,然后又打了她一棒子,打得比第一棒还深还疼。这人分明是把她当军营里的下属和诏狱里的犯人调理了,哪有这样对枕边人的。
也不知他是对所有女人都如此,还是单单只对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