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遇刺
卯时初刻,龙凤步辇从关雎宫门前起准备出宫,随行的禁卫军早已队列整齐等在丹凤门。
刚走过一个拐角,只见墙边有一道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曳。一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居然是李成蹊。
“你怎么在这里?”赵锦有些惊讶,叫停步辇。
“自然是在等陛下。”李成蹊对她笑了一下,看向何沅微扬下巴,“还请皇夫殿下先行一步。”
后者不带感情的眼眸在他身上瞟了一眼,冲赵锦微微一点头,吩咐凤辇继续前行。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赵锦走下龙辇,伸手握住他的手却被冰凉的触感惊到。
李成蹊回握住纤纤玉手,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原本以为我不会在意,没想到还是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赵锦愣住:“什么?”
他握住她的腰往上一带,额头紧紧贴着她的,声音里是数不尽的落寞:“只有皇夫才能与陛下并肩而立,光明正大站在天地宗庙前。即便他什么都不争,也占了一个名正言顺。”
“桃溪,你为何要计较这个,你知道的朕对你……”她迫不及待向他解释,却被他低头堵住唇。
她不得不抱紧他的身体,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缠绵。直至天旋地转星辰倒挂,几乎要站不稳身形,他才放开她。
“桃溪,你这是怎么了?”她被他亲得晕乎乎的,眼中泛起蒙蒙水雾,唇上染上一层晶莹透亮,连声音也有些哑了。
李成蹊退后一步靠在墙上,眼中泛起悲伤,连笑容也变得凄惨:“我可能是疯了,从来没有一刻心中的嫉妒如此之重,几乎要控制不住。”
赵锦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心疼道:“你别这样……你先回宫去好不好,外面寒气重伤身。”
李成蹊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放在放在怀里:“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诺大的一座宫殿里,那样更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在外面被风吹着清醒一下。”
赵锦叹了口气,倾身倒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不再出言相劝。
李成蹊愣了一瞬,将另一只手圈在她腰上,苦笑道:“陛下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去追皇夫的凤辇,若是误了祭礼的吉时不知道多少忠臣良将又要骂我误国了。”
赵锦赌气:“你这个样子朕怎么能够放心走?谁要说闲话就让他说去吧,大不了让他们骂朕昏庸无道!”
李成蹊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道光影,连忙扭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陛下还是快去吧,我没事。”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一推,将二人分开一段距离。
“真的没事?”赵锦歪头去看他脸色,不放心道,“那你自己可要快点回宫去,不准在外面待着了。”
“等祭礼和巡游结束,朕就到南华宫去看你。”她扯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一语,同时在他脸上飞速亲了一下。
李成蹊垂眸看着她,心中的不舍更多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走,可是他知道不能再给她添乱,只能应了一声好。
赵锦离开墙角,远远看见李成蹊的仆从李安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宫道尽头,见她看过来躬身行了一个礼,她放心坐回步辇上面去。
……
上古时期夏王禹划分天下为九州,命九州牧进献青铜铸成九鼎,镌刻九州山川于其上,以一鼎象征一州,是为禹王九鼎。
随着朝代更替,禹王九鼎早已下落不明。如今摆放在长安城天地祭坛上的九鼎乃是本朝先女帝收服南楚之后重铸的,以彰显重聚九州之丰功伟业。
出了丹凤门,赵锦与何沅皆下辇步行前往祭坛,陪同祭祀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本朝三公之位是虚职,仅作为嘉奖赐予德高望重的老臣,并无定数所以常有空缺,为此祭礼之时通常由丞相或其他位高权重之人代劳。今年三位主祭的重臣分别是太师李述、丞相沈晏,以及年过古稀的越国公代恪。
吉时到,鼓乐声起,赵锦与何沅相视一笑,携手一步一步登上祭坛,面北而拜祭祀天地神灵。九州刺史进献五谷于九鼎之前,祈求属地来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祭礼一如既往顺利结束,二人回到休憩的小室,换下了沉重的祭服,然后乘坐銮舆游幸长安城。
只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圣驾尚未走上朱雀大街,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自四面八方杀来,个个身法诡异、武艺高强,登时便有禁卫军受伤倒地。
翎花卫迅速靠拢将赵锦围在中间,任凭外面战况如何激烈都不移动分毫。她急忙向后望去,何沅乘坐的凤與周围也聚了几名禁卫军。
其余随行官员虽带了有仆从,但毕竟不是专事杀伐之人,跟这些亡命之徒动起手来完全不占优势。浩浩荡荡的巡游队伍被断成几截,禁卫军边应付刺客边连带保护朝臣,很快便相形见绌。
赵锦惊怒交加,吩咐翎花卫分出一半人去保护朝臣,然后带着剩下的向何沅靠近。直至抓住他的手那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