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
的玉佩,上面曾被鲜血染红了又洗净,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的那般好样子,今日又是破坏了。
那上头,每一条斑驳的血痕,都像一把刀刻在她心上一样疼。
她故作从容地抬手从他手里捏过那半块玉珏,什么话也没说攥进手心里。她努力睁着眼仰起头,迎着那越来越刺眼的日光,好一阵没缓过气,陆战正想叫她,没想到她竟一口血吐了出来。
陆战的瞳孔迅速睁大,他一迈步子接住她从台阶上萎靡的身子。她轻的像一缕风似的,如果他的臂膀犹如山丘,她的依靠就像小舟,身边万物皆为温柔的川水。
他们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触碰,从每一个依偎每一个怀抱每一个对视而起,却好像缠缠绕绕似的再也消散不去了。
陆战望着她沉稳中又带着不安的睡容,只觉得这些触动不可思议。
晏含山吐出来的那口血,他知道是昨日毒性未消时留下来的淤血,他特意嘱咐周子庄去找江湖里的人问清楚是什么毒,只说得上来这毒未伤及人根本,原料应当是含有蟹香和其他的什么东西,无色无味,遇酒会产生甘冽刺鼻的味道,但若是遇普通的茶水,则难以觉察。
他并不是好奇那毒,只是好奇一直以来兜兜转转不放过天策府孤子的到底是谁。
他总有预感,天策府并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墙倒众人推。曾经叶哑有意无意地向他提起过魏国的天策府是魏国唯一的那道防线,只要天策府倒了,魏国朝堂上的牛鬼蛇神必然出来闹个天翻地覆,就连原本鼎力支持的百姓也会像倾覆的水。
可魏国百年来都奉如神明一般的将军府,怎么可能轻易被一场败仗玩弄于股掌间。
正想着,福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他好像在外面候了好一会儿,陆战发现他时,他正左右地踱来踱去。
“府里出了什么事么,你来了怎么不说?”陆战起身。
福临这才敢进门一歪脑袋瞧了眼被陆战挡住的“睡美人”,他有些害羞地笑了下:“我见殿下除了女公子,就没几个能留住您过夜的小娘子,见此良辰美景不禁……”
他话还没说完,陆战就拿手背往他脑门狠狠一弹。
“殿下,我怕扰了您和晏娘子。”福临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战:“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家君说宫里头的婚期定下来了,女公子过两日便要动身去宫里学规矩,但她说什么走之前要摆家宴,让我今夜请您回去呢。”
“怎么这么急?”他皱了眉头问。
福临一边为他牵了马,一边替他围上新绣的斗篷。虽已入春,但抚宁的湿气依然极盛,他见陆战有些担忧地回望了眼阖上的壑园府门,便一眼了然地小声絮道:“殿下放心,我从王府拨了些物什来,都是晏娘子用得上的。”
陆战没心思细想福临的话,倒是长了他的口舌之快。他翻身上马的一刻,只听福临又意犹未尽地戏谑:“要不说呢,这壑园那么大有什么用,一点儿人气也没有,这病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