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失调17
摩斯殿下的生命。”
“不是你们的错,”埃赫那顿抬眼看向麦列伊比,安抚地拍拍他肩,“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麦列伊比观察着埃赫那顿脸上的神色,斟酌着说:“从今以后您要承担的责任更多,更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埃赫那顿向他微微颔首:“不用担心,我一直都知道。”
尽管前世已经多次目睹过亲人的陆续离世,然而当再次经历图特摩斯的逝世,埃赫那顿依然能感觉到心中为此翻腾涌起的酸楚。
他的视线越过麦列伊比看向已经失去气息的图特摩斯,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克制住嗓音里的颤抖:“吩咐下去准备仪式吧,帝王谷已经修葺好陵寝了,一切都按照法老的规格来。”
“是。”
得到命令的玛伊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大殿,有如一道阴影,没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注意。
阿兰珂等待着埃赫那顿有条不紊地将一切事务嘱咐妥当,才小心翼翼地启声:“殿下。”
埃赫那顿循声看向阿兰珂,低低地应:“我在。”
他对待阿兰珂总有耐心,悲伤也被完美隐藏,连同语气也是平缓柔和的:“想和我说什么?”
“按照神话的说法,这将是图特摩斯殿下新生的开始,”阿兰珂低垂下眉眼,轻声道,“如果需要的话,我……我和老师一直在。”
埃赫那顿有一瞬的出神,但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他轻轻握住阿兰珂的手,不过并无太多旖旎意味,而更像是借助她的力量给自己一点安慰。
“我明白。”
不知为何,埃赫那顿的手指不再像之前所接触的那样温热,指尖冰凉,仿佛是为了印证的他的心情和处境。
阿兰珂没有继续安慰他,而是任由埃赫那顿牵着自己的手,以此给他无声的支持。
埃赫那顿略微抬头,压抑着眼中覆盖起的水汽,紧接着略略用力,将阿兰珂的手握的更紧。
毫无疑问,图特摩斯的突然病逝在埃及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也仅限于舆论方面。
埃赫那顿利用纳克特敏带来的三千人的精锐士兵,又借助随后赶到的北省军团,迅速接管了图特摩斯手中遗落下来的所有权力,并建立起另一个独属于他的不可动摇的权威。
此时的阿蒙霍特普三世仅仅只剩下埃赫那顿一位男性子嗣,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的王储。而在宣布长子的死讯后,法老又宣布埃赫那顿将作为共主与他共治埃及,并因现在情况特殊,埃赫那顿的意志几乎就等同于法老的意志。
在和圣城孟斐斯的神官和祭司们商议过后,埃赫那顿为兄长的葬礼选定了合适的日子,在完成木乃伊制作后就会被秘密葬入帝王谷。
不过出于私心,埃赫那顿还为这次出行安排了其他任务,并以此为理由,将阿兰珂和彭特予继续留在了底比斯王宫。
彭特予对于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但对埃赫那顿接下来提出的主张持有相当坚决的反对意见。
“殿下,我不认为耗费人力物力新建一座都城是个好主意。”
身着白袍的彭特予端坐在埃赫那顿面前,如是反驳道:“要对付阿蒙祭司有很多手段,完全不必要大费周章。”
阿兰珂跟随在彭特予身边,对此没有发表看法。她握着灯芯草笔,尽责地逐字逐句将埃赫那顿与彭特予秘密交谈的内容记录下来。
埃赫那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闻言并未动怒,继续说:“底比斯的主神是阿蒙,孟斐斯的主神是普塔神。无一例外被信仰多年,根深蒂固的信仰难以动摇,想要改变民众的想法太困难,我正是出于此才考虑这么做的。”
他的担忧自然是有道理的,但迁都所代表的意义更加重大,没有合适的理由,很难说服民众跟随埃赫那顿前往新都,并信奉新都的主神。
故而彭特予再次否定:“这是绝不可能的。”
“我并不是要立刻就迁都,”埃赫那顿立刻为自己的想法解释,比起从前说一不二的君王,他尽可能地放低姿态倾听意见,“帝王谷离那里并不远,或许我们可以在返程途中先去看看,再决定也不迟。”
说完,埃赫那顿便将目光移向阿兰珂,有意拉拢:“你觉得呢?”
阿兰珂偏心的面不改色:“老师,殿下的提议未尝不可,只不过是去查勘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