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泉落换了一件村里的衣服,放了把火,快到小镇时看见陈知酌策马朝她奔来,如同大典时一般,他的额头上一层薄汗,满脸的焦急与欣喜,泉落有些恍惚,突然感觉到陈知酌似乎永远对她这般热烈、信任和关心。
“太好了,我正要回村子找你呢。”陈知酌帮她把马牵到马棚,又问:“你现在喜欢穿这个颜色的衣服?”泉落低头看了看,夜色昏暗,她随便拿了一件,结果是平常从来不穿的红色:“呃…不是,只是随便穿穿。”“那等下咱们去挑一件你喜欢的,我之前看到这里有卖不错的绸布。”泉落点点头,询问了这几日的情况,幸亏廖菁一摔下山崖时被树枝挂到,没有危及生命,经过几天调理,已能坐起吃饭,陈知酌这才放心出来报官、寻人。两人安置好道长,又写了书信寄给武当山派,放下心接着赶路。
西北遥远,越靠近越是荒凉,黄沙漫漫,人迹罕见,远处走来四人,戴着斗笠穿着一丝不苟,他们是武当山派的道士,走进这方圆十里唯一的客栈,一进门便被众人注目,四人中为首的男子姓孙,他扫视了一圈,找了位置坐定。
其中有一膘肥大汉注意到武当山派,出言不逊道:“诶哟,这不武当山派吗?还以为你们被天心会杀光了呢。”说罢那桌的人纷纷调笑起来,其中略显少年气的道士气得拍桌而起,被孙道长按下,低声提醒不可冲动误事。
那桌人见道士们忍耐,更是变本加厉,高声谈论着:“现在武当山还有谁啊?只有廖菁一了吧。”“什么廖菁一,不认识,我只知道,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会干收钱杀人的勾当,跟天心会有什么区别?”
原来熊沿溪为钱杀人的事已传遍江湖,武当山派一时间沦为笑柄,几人谈笑着,那大汉满身的酒气,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嘴里哈着臭气说道:“诶小道士,爷给你钱,也帮我去杀个人吧。”
“休要胡言乱语!”那道士到底坐不住,一脚将其踢开,此举惹怒了那些人,纷纷抽出武器,道士们摆阵迎击,一时间打作一团,方才坐大汉身边的女子持鞭,手腕甩出的地方啪啪作响,道士用剑难敌,一个疏忽被鞭子缠住了剑身,她手一挑便将剑打飞,又欲抽在他人身上,此鞭尖头涂了油,一鞭下去必然皮开肉绽。
此时,一把钝头雕虎大剑飞来,几人闪身躲避,那大剑厚重,横贯嵌进地面,激起一片尘土飞扬,逼停了打斗,一个缠了头巾的汉子骂骂咧咧地从后厨走出来,指着他们骂道:“谁敢在老子店里打架,给老子滚出去!”这人人高马大,油烟熏的肌肉油光锃亮,脸上有条疤痕,似百足蜈蚣,走到面前时,众人顿时觉得被阴影笼罩,他大手叉腰,低头监督他们各自回了座位,一手将大剑拔出扛在肩上,走回去时又转头用力指了指食客们,无声地警告着。
客栈人来人往,又走进一男一女,皆着绸衣,孙道长听到男子几次唤女子泉落,四人对视一眼,忙起身抱拳道:“二位莫非就是支酌公子和泉落姑娘?”陈知酌见来人身着道衣,心里明了,点头回礼,又同他们说起廖道长受伤一事,四人大惊,商量几句便告辞了。
迟迟不见人出来接待,泉落走到后厨询问,那汉子正挥铲翻锅,忙得热火朝天,头也不回:“等会儿啊,炒完这个。”泉落觉得这声音熟悉,小声唤了句:“虎子?”
汉子一僵,转过头来,眼睛发亮,嘴唇颤抖着,嗓门之大仿佛让灶台都为之一抖:“泉落!是泉落啊,老婆子快来!”话音未落,一旁的小门窜出一个包了头巾的女子,看到泉落后愣了一下,随即丢了手中的菜冲上去一把将其抱住,哭着嗓喊道:“泉落啊!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太好了!”虎子也眼角带泪,一把将二人揽住,三人哭成一团又蹦又跳,泉落被挤在中间喘不上气,耳膜更是感觉要炸掉,正巧陈知酌听见了动静,进来看见这一幕,手震惊得停滞在半空,心想这些江湖人士情感竟如此外放,光天化日下还可以做这般事。
待客栈打烊,三人才挑灯坐下,这两人原是泉落的部下,名唤虎子和兰草,原来脱离天心会后二人唯恐被朝廷追杀,便逃到这沙漠开起客栈。兰草神秘兮兮地同她说:“你猜一月前咱们还碰到谁?”见泉落疑惑的模样,她进里屋带出一人,竟是作农妇装扮的阿玉。
泉落惊得站起,阿玉见状一下跪在她面前,泪眼婆娑道:“朱雀大人,念往日一起长大的情分,奴家已洗心革面,求大人饶命!”泉落皱着眉头没有言语,虎子和兰草对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几月前,他们捡到昏死在客栈外的阿玉,那时她浑身是伤,待伤情略有好转,便主动揽活,挑水洗碗,擦桌端菜什么都做,虎子夫妇也逐渐接纳了她。
见泉落板着脸,兰草把阿玉扶起,小心说道:“泉落,过往的事阿玉都跟我们说了,她已经被玄武赶出门派,从此一心向善,就给她一个机会吧。”虎子也连忙帮腔:“是啊是啊,还得亏她帮咱们带孩子,每晚给孩子念书,不然咱们两个粗人,大字不识一个的,哪懂怎么教小孩儿啊。”
气氛凝结成冰,屋里只有阿玉的啜泣声,泉落叹了口气说:“都是各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