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当处,怨恨深埋
陈知酌又把一些书搬出书架,想找寻新的线索,他扬了扬飞尘,忽然瞥见书架里边刻了几行小字: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
“这是唐代杜甫的诗,字面意思是只凭画认出昭君容颜,夜里环珮叮当作响,当是昭君归魂。”“又是画……”泉落想起江北知府的暗室机关,心想该不会这里有同一人所做机关。
可是这里没有什么画或是雕刻摆件,两人四处寻找只寻得满手灰,泉落又敲击着地面,发现有个地方的声音有微弱的不同,她让陈知酌站远点,闭眼运功一掌就打出一个大坑,地下果然有一条密道,尽头是道石门,泉落推了推,发觉这门最少几百斤重,非武力可动。
门上雕刻了女子在荒漠中弹琵琶的场景,陈知酌道:“那诗的后两句便是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是写王昭君心怀思念与怨恨的诗。”
“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精密机关,搞这么多噱头,也是一种障眼法。”两人思考良久未果,泉落认为这种厚重的门不太可能做什么厉害机关,就连下来的那个地板洞,也是直接封死,没有机关的。
陈知酌看了看周围,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不是入口呢?地面绵软,但只有我们往里走的脚印,三派人去哪了,还有三派人之前来的人去哪了?”“也就是说他们来过这间屋子,找不到线索走了,从别的地方进入地底,但是没有人找到这个出口,可能都死了,可能有别的出口。”泉落四下敲击着地道墙壁,在一处缝隙中感受到细微凉风,但在地底运功太危险,两人找了铁锹来挖。
挖了有五步路,风流向更加明显,铁锹像是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陈知酌用力一凿,竟打穿了一个小洞,两人凑上去张望,里面是一个房间,摆设简陋,泉落干脆将其打穿,屋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不像有人住,连门把手都长了青苔,打开门又是一样的房间,连蜡烛的摆放都一样,再打开门又是一样,就这样连着走了五个房间,泉落突然想起这好像跟以前天心会安置小孩的房间一样,思绪涌上心头,她又疑惑又期待,仿佛只要再打开一扇门,挚友良师就在那等着她。
本想再继续开门,对面好像有人在拼命抓挠,似乎逐渐虚弱,陈知酌试探着问了一句何人,那人激动起来:“支公子,救我!”那人竟是神与会裘长老,膝盖肩膀均中了箭,当看见泉落时,惊大了双眼,突然明白之前是在套话,泉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告他勿乱言语,她看了看中箭的伤口:“这箭头有毒,不快点解的话性命不保。”裘长老脸色愈加苍白,他靠在门上用力地呼吸:“朱雀女侠,求你救救我,我会教你练金刚不坏体。”“你要真会金刚不坏体还会被箭射中?”泉落只觉好笑,“若我不会,早跟他们一样被打成筛子了!”“你的部下全没了?”泉落突然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超出她的想象,她拉着陈知酌就要往回走,“怎么不往前走了?”“反正你对天源心经又没兴趣,走吧。”
裘长老见状,嗤笑道:“怎么了朱雀,怕了?”“我不怕,只是……”不能让陈知酌受伤,连裘正鹤都落得这般田地,泉落更确信这是个陷阱,若只有她还好,带着陈知酌难免顾及不到。
陈知酌拉住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泉落,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真高兴,但是你的朋友和师父也许就在这里,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你往里面走吧,我背裘长老上去,看看有没有救他的方法。”“多谢公子,公子实乃侠义心肠,我裘某人定要教会你金刚不坏体!”裘长老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连连感谢。
陈知酌听罢,哈哈一笑:“那裘长老可要多费心了。”泉落闭了闭眼,偏过头不去看他:“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担心没人给我发工钱。”接着她又嘱咐了几句,便继续往前去了。
通道狭窄,只够一人贴身过,而陷阱之密集,使得死状各异的尸体堆在一起,难以通行,有些还未死透,墙灰与血腥味弥漫,更充斥着痛苦地□□和祈祷的教义。
穿过一些岔路,走过几个死胡同,尽管泉落小心的绕开,仍是鲜血浸透了鞋底,踩出一个个血印。尽头是一扇与之前相同的厚重石门,但与之不同的是,这次很容易便找到了机关按钮,待石门打开,尘土散去,眼前竟是一具白骨,静静地躺在石棺上,他黑发如瀑,胸口插着一支利箭。
泉落走近查看,在手腕处发现一枚竹编手环,上面有些碎彩石点缀,看得出时间过长,已经有些腐坏。她难以置信,忍住颤抖与悲痛,平稳着呼吸,喃喃道:“阿助,怎会是你?是谁杀你?”
“朱雀大人,就是你。”
泉落陷入情绪的漩涡,不料竟有人悄然靠近,来者头戴兔头面具,发间夹杂着银色,手拿着捣药的石杵,还有青绿色的药汁偶尔滴下,她一眼便认出,这是青龙一派的兔耳,以细微的听觉和制作绝妙机关的能力,在天心会独树一帜,泉落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你背叛天心会,陈知缘怎会一夜之间破阵,打了个措手不及,青龙大人为了掩护我们,被陈知缘一箭射穿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