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即成长
2010年夏季。
距离高考前一个月。
金陵市区,中式别墅依河而建,曲径通幽,周边湿地公园,绿植郁郁葱葱。
这里的房子被金陵人称为“风水之上,自然至尚”的绝佳住宅。
夕阳缕缕光线投注在穿着蓝白相间夏季校服,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身上。她抱着膝盖,安静的坐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粉色书包。
里屋总是传来破骂和物品砸地的声响。
少女在一声声重响中,抱膝的动作缩得越紧,整张脸头几乎是埋在双膝上。
夕阳落幕,争吵声也就此停止。
游京瑜整理完好情绪,背起书包,缓缓地推开家门。
母亲照常做好了饭菜,地面上破碎的东西依旧摆在那,醒目地提醒着这个家的支离破碎。
卢宁从楼上下来,高跟鞋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像加了混响般空灵,“囡囡。”
游京瑜痛苦地闭上眼睛,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似恨不得把筷子掰断。
“囡囡。”卢宁走到一楼客厅,身侧着,稍微地环视了下周围,才看见餐桌上少女的身影。
她走到开关处,把一楼的灯全部打开。
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坐在这一堆破烂当中吃饭的少女,看着都心寒。
卢宁气势汹汹地走到餐桌面前,责怪道:“囡囡你怎么回事啊,干嘛总关着灯?”
游京瑜放下碗筷,泪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一颗一颗落在桌上。她伸出瘦削的手指,把眼泪擦拭,背起一旁的书包,疲惫道:“我去写作业了。”
“坐下,囡囡。”卢宁顿了会道,语气温和了点,“妈妈有事和你说。”
游京瑜不搭话,静静的站在原地。
“囡囡,你高考报学校报京城的学校。”卢宁说,“这样妈妈好照顾你。”
游京瑜瞬间觉得心头堵得慌,窒闷感让她美眸里含满泪水,她觉得好笑,但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又是报学校,”她转过头,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泪珠随着她又一搭没一搭的抽噎而滚下,“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控制我的人生,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是自由的,我不想成为你们不幸婚姻的争夺品。”
卢宁的脸渐渐变了颜色,她缓缓地站起来,眉毛拧到了一起,眼里的不满像一道道锋利的刀刺进游京瑜心里,“囡囡,我都是为你好,你跟着那个男的有什么出息啊?你就应该跟着妈妈,妈妈能给你很好的生活。”
游京瑜苦笑:“不要说什么为我好,你明明是为了满足你那空虚的控制欲!”
这段话几乎是嘶哑地吼出来的。
埋在心里18年的话,在这一刻通通呐喊了出来。
卢宁又气又心疼,挥手扇了她一耳光,“游京瑜我告诉你!高考必须给我报京城的大学,否则,你以后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那一巴掌是前所未有的疼痛,痛到骨子里,像是心被撕裂。游京瑜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睫羽上挂着摇摇欲坠的几滴珠水,她再次强调道:“——我是自由的。”
游京瑜家境很好,祖上三代都是布商,可以说是布料市场的巨头之一。
母亲从小教育抓得很紧,她一直是大人口中别家人的孩子,无论是初高中还是小学,她的成绩总是名列全校前3名,老师和同学都十分看重她。
以至于她从小就失去了自由权。
教什么朋友、学什么课外补习班、文理分科、穿什么衣服都不能自己决定和支配。
可她的骨子里一直是崇尚自由的人,所以她只能偷偷的,瞒着家里人做着被列入黑名单里的事情,越是不让做,她就偏要做。
在家里她是听话懂事的女儿,可在外面她是顽劣到全校皆知的前三好学生。
自从和卢宁吵完那次架后,游京瑜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去上学不去吃饭。
连续七天,众人才发现濒临死亡的她。
从死神那抢救回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叛逆、不再装文静,洒脱的本性袒露无遗。
四处乱混,学会了喝酒,她酒瘾大,一喝就是一箱一箱的整,以至于太猛落下了胃病。
高考失利。
她报了金陵的一所大专。
既然他们都要自己去他们今后生活的城市,不如就呆在故乡,过自己的生活。
自此从那次事过后,父母懂得尊重她,按她所想所办,让她一个人留在了金陵,两人每月按时给她卡里打生活费。
—
暑假某一天。
烈阳透过窗帘把热气一点点渗入房间里。
少女躺在床上,空气中热烘烘的,人动一下就直冒汗。
游京瑜受不了闷热,跑下楼,到冰箱拿出昨天买的一半西瓜,抱着西瓜,到一楼的电脑房里,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