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其他事,为了将注意力从西泽尔身上分散开,连窗外的小花小草在她眼里都变得有趣极了。
西泽尔的情绪倒是愈发低沉下去,其他人不知道这位祖宗又怎么了,心里直打鼓。
忙得脚不沾地的江清念赶紧叫侍者送上香槟酒瓶,加尔检查过后,交给了西泽尔。
这下他高兴一点了,三下五除二地撕掉铝箔酒帽,拧掉铁丝网上的扣子后,西泽尔按住木塞,使劲晃了两下。
“啵——”瓶盖松开的瞬间,一阵清脆的声响响起,酒液猛地冲出瓶颈,木塞像一颗小型炮弹般射出,沿着笔直的轨迹正中在围观人群内层中的迪伦·莫尔。
随着几声惊呼,气泡欢快地飞溅,金色液体悉数喷到迪伦·莫尔昂贵的西装上,来不及闪避的他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一片。
西泽尔眼皮都不抬一下,在玻璃杯里倒出一个优雅的柱形泡沫塔,然后满意地欣赏这个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香槟杯。
只要这位上将开心就好,脑子转得快的人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地夸西泽尔开香槟的技术好,变着花样赞美他的一举一动。
原本在宴会开场时占据中心地位的迪伦被挤到一边,他想抱怨两句,但又敢怒不敢言。
迪伦悻悻地离开去换衣服,途中和一个沉默的侍者撞在一起,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嘶——你是怎么干事的?!没长眼睛?”迪伦·莫尔暴怒道。
侍者连连鞠躬道歉,低顺的姿态让他记不住那人的脸,迪伦正想多骂两句,又听见数张长桌外传来明显的嘲笑声。
不知是谁给卫昭送上了新的香槟,她正举着酒杯悠闲地看戏,戏中的丑角是谁?自然是今晚突然变得倒霉的迪伦·莫尔。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迪伦顿时火冒三丈,决定找卫昭的茬。
“废物,”他气势汹汹走过去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卫昭但笑不语,那双黑眸里写满了漠不关心,冷淡得像是看一头待宰的猪。
她一笑,迪伦就觉得事情脱离掌控了,对这种感觉膈应得不行,他嫌恶地骂道:
“你这个灾星,克死父母还不够,现在又来祸害我……”
一瞬间,尖锐而刺耳的爆裂声响起,大厅内仿佛凝固成一团寒冰,迪伦·莫尔尚未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寂静因何而起,就听见一声低沉的轻笑。
“胆子不小。”那一双血眸的上将微微一笑,评价道。
他将手里被捏碎的玻璃渣倒到桌上,接过下属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掉每一根手指上沾染的液体,随后淡淡开口道:
“你是觉得卫总帅的死因另有疑点,还是怀疑虫母终役上那场宇宙风暴是人为操控的?这位……”
“迪伦·莫尔,现任千阳星系执政官德库拉·莫尔的独子。”加尔适时补充道。
天赋卓绝的S级随手点燃了手帕,一边把玩那一团火焰,一边说:
“执政官的儿子,连德库拉本人都不敢在我面前谈及虫母终役,你有什么资格对它评头论足?”
阿茜奥尔·伊·克莱菲尔德上将就死于虫母终役之战,当时西泽尔不过六七岁,但敢在他面前拿这件事开玩笑的人都得到了惨痛的教训。
不少宾客想起上一个在西泽尔面前笑谈这场战争的人的下场:
当时这个残暴的S级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想死吗?”,下一秒对方的头就被结结实实按进长桌里,碎屑飞扬,木桌断成了两半。
直面这道恐怖杀意的迪伦·莫尔被压得头脑空白,冷汗直流,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个困境,最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江清念。
再三权衡利弊后,江清念选择了沉默,没有站出来。
小莫尔先生以为隔着六十多米就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太松懈了,随意辱骂他人是该遭报应,江清念遗憾地想。
一个任期十年、还不一定能连任的执政官的儿子,和一位年纪轻轻就手握实权、在军队里前程远大的S级,只要江清念还有一点智商,她都会选择后者。
于是,美丽矜贵的吞墨集团继承人决定装作没看见。
跳动的火焰从西泽尔手上飘出来,在空中迅速膨胀,宾客们如摩西分海般退开,为它开辟出一条直通迪伦·莫尔的道路。
眼睁睁看着噬人的火焰凶狠地扑上来,迪伦脸色苍白,再也嚣张不起来,结结巴巴地试图找话题解救自己。
但那位血色的上将对此置若罔闻,半点不在意迪伦的死活,这让迪伦心里几近绝望,怨天怨地的同时,他对见死不救的江清念也多了几分恨意。
看够热闹的卫昭从背后踢了他小腿一脚。
迪伦本就被吓得两腿瘫软,这下直接吃痛地摔到地上。
卫昭的眼神从地上这团伤眼的肉上移开,她站出来,看向西泽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