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
在现场,而被多次询问探查,到了八月末,谢馥深忽的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被太子关到了大理寺的后院之中。
这次任务青山亲自执行,不假人手,唯一的参与人便是南城城门郎唐进军,但这人也只负责调度安排,并不知晓内情,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一定是出了问题?”谢馥深一席玄色长袍,坐在光线微弱的房内,手里还转动着那魔方,他神色淡淡,仿佛还在守拙园的书房一般。
太子既然开始动手,插手朝堂上的事物,排除异己,消灭敌人,便是不择手段。
青山关心则乱,并未想到这一层,谢馥深却仿佛不是当事人一般,冷静的指出其中的要害。
“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太子手段可谓狠毒,落在他手里,他只怕要对公子下死手。”青山忧虑。
谢馥深却笑了,“那也要这刺杀是错事才行,我让你送出去的东西安排了吗?”
青山点头,谢馥深便更加淡定,太子现在怕是自身难保,和王将军撇清关系都来不及,还怎么拿这件事来作筏子。
而此时的太极宫,崔道远于朝堂之上当众揭发王将军通敌一事,人证物证齐全,也有东宫太子为拉拢封疆大吏而送的各种礼物清单。
崔道远便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日有人收集他结党营私,如今,他坐实了太子结党营私,妄图动摇明帝根基。
朝堂之上顿时吵了起来,有怀疑王将军通敌一事的真实性,也有怀疑崔道远公报私仇,而太子如今更是风暴的中心。
明帝本就对太子戒备颇深,但如今世家势大,皇权微弱,还有太子勾结朝臣意图掌控实权,整个太极宫变成了一锅粥。
却谁也不知,真正的下棋者,因被太子关押起来,完美的隐藏在了幕后。
这间大理寺的小院,困住的不是谢馥深,而是太子。
青山想明白了这道理,也如谢馥深一般,从容淡定。
于是,芸娘来时便瞧见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安逸,这哪里是来坐牢,这模样仿佛是在重新过中秋节般快活。
芸娘不安更甚,一路上脑海中冒出来的念头,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她问过松石,松石虽未明说,却也告诉她,禁卫军是明帝亲自掌管,太子什么也沾不上,便是兵部也插不去收,而王将军手中握有兵权,这次归来,更是带了两千的私兵。
太子有了权,还想要兵,恰好这王将军便有。
如果她是谢馥深,不想要壮大敌人,那最好的手段便是破坏了这两人关系,让他们无法联手,而什么手段比直接让人死了更一劳永逸?
芸娘跟在谢馥深身边,耳濡目染已了解到不少朝堂之事,那日的城门郎,当日轮值守的便是南城。
这样的巧合,怎样瞧着都不太清白。
而谢馥深手下能力最强的青山,那日却不见踪迹,松石说他无法在那般遥远的距离,精准的射中目标,但他并不是谢馥深手下箭术最精湛的人。
那个人是青山。
一切都在芸娘的脑海中清晰明了,太子想要陷害谢馥深,只怕还在想法是设法找证据,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抓到的便是真正的凶手。
谢馥深把太子当猴耍,这就是聪明人吗?在惊艳才绝的智商之下,连力量的作用都变得微弱。
可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如同在那悬崖峭壁的细绳上来回走,偶尔还要蹦跶一下,也不知什么时候那绳子便断了。
芸娘忽觉一阵胆寒,三公子心狠手辣,却面怀慈悲如沐春风,总瞧着和旁人不太一样的样子。
东厢房的门自外面打开,芸娘心思复杂,她提着包袱瞧见内里,屋子外面黑布遮窗,大白天屋内昏暗得紧。
隐约的瞧见谢馥深坐在房间书桌后模糊的身影。
此时,她的脑海里总是想起谢馥深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他嘴角的笑意似乎不达眼底,越发衬托得那样双眼越发的冷了。
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忽然,谢馥深那于黑暗中走出来,芸娘和他四目相对。
她像是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看见了勾魂的罗刹,却又披着佛陀散着金光慈悲的袈裟。
谢馥深瞧着芸娘灵动闪烁的眼睛,啊,被发现了。
他忽的展颜一笑,步步生莲般走向芸娘。
芸娘面色微白,却一步没有退。
屋内的黑暗像是浸染到谢馥深的身体里,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冷意,面上的笑又带着一股温暖之气,恶魔和神佛集于一身。
他变得很危险。
“糟了,公子出事了。”青山拽着芸娘,要带她走。
“芸娘,你讨厌太子吗?我们去杀了他吧。”他低头凑到了芸娘的耳边,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春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