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起
痊愈,今日无事,松石也空能护卫一二,我便和她们一起去一趟渭县,歇息两日再回来。”
谢馥深闻言,便理了理袖子起身,走到门前,回头叫芸娘,“走吧。”
芸娘嘴快,“去哪儿?”
瞧见谢馥深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她心底有些哭笑不得,没准备带谢馥深一起去,渭县家中可比不得丰台别院。
她敢保证,谢馥深大概一辈子都没住过那般简单的四合院,“要留宿呢,家中恐怕住不下。”
“芸娘这是嫌弃,不愿我跟随?”谢馥深幽幽的叹一口气,神色忽的显的落寞。
“不,不是这个意思。”
谢馥深当即点头,“那便是允了,那便走吧。”
待走出正门,李娘子站在马车边,瞧见了谢馥深,半天没有回过神,“这……三公子也要去啊?”
芸娘没说过啊。
“这丑媳妇也有见公婆的时候,芸娘今日允了,我便和你们一道,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岳母多见谅。”谢馥深恭敬的握拳行礼。
李娘子吓得差点跳起来,她算哪门子的丈母娘,“三公子可是芸娘不识礼数,我待会儿就教训她。”
谢馥深却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叹一口气。
李娘子心中奇怪,便多问了一句。
谢馥深愁眉不展,“若是芸娘怪罪于我,只怕又不得进屋了。”
李娘子瞠目结舌,竟不知原来芸娘和谢馥深私底下是这般相处,她也是成过亲的过来人,这男女之间情深意浓之时,自然是蜜里调油。
可她从未想过,原在芸娘和谢馥深之中,这当家做主的人,瞧着竟像是芸娘。
“芸娘,你是个能干的,可这女人有时再能干,也不能可这劲儿的欺负男人,更何况三公子也是这般矜持贵重的人。”李娘子轻轻的拍了拍芸娘的手。
芸娘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便去看谢馥深,“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谢馥深淡笑,“一点小事。”
神神秘秘的。
芸娘还欲再问,李娘子和兰娘便招呼她上车,“时辰不早了,需得赶快出发,晴娘前个儿传了信,说是今日城外地界有一批匪徒,四处截道走遍的车马,京兆府正抓捕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游侠,还未抓到呢,咱们早点走,晚了路上不太平。”
有护卫有随从,一路倒也安生。
到了渭县地界,忽的听到了疾驰而来的马蹄声,芸娘还担心了一番,但瞧见来人便松了一口气,是崔道远和一群穿着黑衣的护卫。
“这是怎么了?瞧着神色颇为严肃,晴娘并未说过崔大公子也要过来?”李娘子有些纳闷,因着谢馥深今日言论,使得她大为震惊,便下意识认为崔道远也是为同一件事而来。
芸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可能是朝堂之事。”
她从窗帘处望过去,只见骑着白马的谢馥深和骑着黑马崔道远骑马而行,说着什么,隔得太远具体内容却是听不清楚。
*
崔道远神色凝重,递上一封特殊封印的信函,“盖鲁阿斯那统一了东西突厥,在泰尔山以西的藏歌城建立了突厥汗国,他如今兵强马壮,又正值大战之后,急需补充粮草和越冬的物资,秋收之后,他便在西北之地频繁调兵,只怕边疆危急。”
谢馥深拆开了信,这是放在突厥的探子寄来的秘信,这等多年经营的情报网,便是帝国驿站也不及,他还是问了一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崔道远以为谢馥深担心机密泄露,谨慎道:“只你我二人,我看情况不对,便立即来找你。”
“西北镇守的将军是……”
“张东然。”崔道远不等谢馥深说,便积极的提起,这位张将军,镇守西北已二十余年,战功赫赫。
可惜了。
谢馥深拿着信,想起了这位张将军的结局。
谁又知道,这等功臣,会在半年之后,被赐通敌叛国之罪,一世英名,到头来一场空,全家被突厥袭杀,举族被抄家灭门。
可怜忠心耿耿,却无人可知,直到五十年后,才能洗脱罪名,还是突厥灭族之后,自那异族的典籍中发现异常,当时甚至一大批人不愿恢复这位将军的名声,以免污了明帝的盖世英明。
谢馥深讽刺一笑。
崔道远忧心忡忡,“可要立即上报朝廷,或是派人联络张将军?”
谢馥深含笑远眺,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