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
旋,她是个规则之内的人。
谢馥深眺望着远方,看着萧云鹤马车扬起的尘烟陷入了沉思。
*
深宫之中,周嬷嬷端着紫檀木的托盘,掀开托盘上的红绸,金色的头面在灯光之下发散着莹莹的光。
饶是萧皇后也惊讶了一番,那头钗上的蝴蝶,颤颤巍巍的欧动着,真实得仿佛要飞出来一般,她下意识伸出手。
“娘娘,不可。”周嬷嬷脸色一变,急忙制止。
萧皇后笑了,“慌什么,我是那等没见过世面之人吗?这东西确实美丽,送到偏殿去,仔细盯着她,看她是不是日日都戴着。”
周嬷嬷恭维,“这是徐州刺史夫人寻便了大耀,才找着的名匠特意为您千秋节打造的贺礼,那李家小娘子哪里见过这等宝贝?只要她收下了,还能不上钩?”
这幅头面在秘药佐以□□之毒中浸泡了二十一天,这幅头面便是美丽的毒药。
美丽的首饰那个女人不爱呢?只要佩戴之人日日接触,不出十日便会毒发生亡,且死得悄无声息,无人能查。
禁足又算得了什么。
萧皇后扶了扶手,让周嬷嬷去办事。
而远在千里之外,傅东陵在东海寻得了一匣子东珠,颗颗拇指大小,圆润中光芒迷人,遍寻了幽州的匠人,才将这匣子东珠镶嵌在一顶华美的凤冠上。
那东珠太过耀眼,便是匠人也不得不感慨,“这样的凤冠,世间再造不出第二顶来。”
不是没有手艺,而是没那珍珠。
傅东陵颇为得意,在李家大郎李致和来幽州述职时,特意拿出来炫耀一番。
李致和纳罕:“皇后娘娘千秋已过,难不成这是为明年提前准备的贺礼?”
傅东陵笑而不语,“你觉得你妹妹可喜欢。”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想必皇后娘娘定然是喜欢的。”李致和心底嘀咕,这狗登西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在傅东陵的管辖之下,整日看着傅东陵和都护交好,优待府兵,颁布多条府兵福利政策,又派人整理幽州的户籍,重点关注辖区内青壮男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简单,不管傅东陵是为了什么,他可不愿把芸娘牵扯进去。
“你小子啊,变聪明了,我还能害你不成。”傅东陵说完,吩咐人把东西装起来,随着这一季度的孝敬一同,送往巴州。
而寄给谢馥深的书信则分开,单独送到了帝都。
这是一封阐述天下形式的信,谢馥深左看右看,也只瞧出两个字“搞事!搞事!搞事!”
谢馥深嘲讽一笑,把信扔到了一遍。
傅东陵啊,当年也是逼着他谋反的一个好手。
谢馥深早已经为傅东陵设计好去路,以这人之野心,天下大乱时如若无他来约束,这人定然能夺下燕云十六州。
以傅东陵谁都不服傲慢狷介的个性,无法完全收复治下涌起的人才,不出十年,这人必将被新的人取代。
让他想一想,燕云十六州出过哪些人才?
刘韬,百年难遇的杀神,曾率军一举杀到了极寒之地。张垚,这样一个白面温润书生,率着张家村落草为寇,拉着匪徒便和刘韬干,打得难分难舍不相上下,最终惜败。
燕云十六州战败后,他逃到华北,以南陵山为根基,抢占了莱州沧州徐州大半土地,占据极为富饶的中原地区。
乱世出人才,于后世来说,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份在这几位手中,仅仅是刚刚开始。
青山看见谢馥深这笑容,觉着瘆得慌,“公子可是想到什么好计策了?”
“那倒是没有,不过是想到些小乐子,这天下可要热闹了,青山,你高兴吗?”谢馥深眼神锐利,他的视线就像能穿越时光,把人从现在到未来都看透一般。
青山后背起了一身毛毛汗,在这样的视线下,他差点就要坦白藏起了芸娘送信过来一事,但他忍住了,干笑,“公子高兴我便高兴。”
谢馥深带兵救帝都,并不意味着他便放弃了那疯狂的计划。
青山心底发寒,绞尽脑汁,决定暗中设计一番,暗中联络下属,“小五,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过来点,我有事交代你。”
小五挠了挠头,实诚的说:“松石让我离你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