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人心
不对,为何不提醒,让谢三公子用这般不洁的东西,也不怕人发火?
难怪只能在这大理寺任职,一点眼力劲儿没有。
谢馥深冷眼瞧着这个毫无眼力劲的衙差,从芸娘手里接过白粥,慢慢的喝着,“还愣着做什么,把寻着的东西拿出来。”
见芸娘把整理好的文书递出去,谢馥深对房内的大理寺官员说道:“他也还算有点用处,经过多日明察暗访,寻着些证据,你们先看看能不能用得上,若是瞧不上眼,只管禀了,我来收拾他。”
大理寺这些人,平日里就靠着细致的观察力和人打交道,此时谁还看不出谢馥深这番得意的模样。
只是……小厮?
没听说谢馥深原来有这种爱好啊?
众人心中如何想脸上不露声色,此时一股脑的恭维着,“谢大人调教的人,自然以一敌百,能力出众,只看这般容貌……”
哦豁,郑云带着面罩。
“男子汉大丈夫,容貌有何重要,自然是敏锐的洞察力,不畏艰苦险恶的意志力更重要,这位郑云小哥提出观点有些意思。”
原本是恭维的话,这位大人越看手中的文书,越来了兴致。
因着芸娘在宫内生活过一段时间,虽不是明帝的太极宫,可在孙静蓉的帮助之下,却已摸清了宫内各宫的的大致情况,知晓宫人如何在宫内生活。
她提出的建议因着从实际出发,真实可靠,更因为有着软烟阁提供的消息,实际上已经锁定了汤药案那日,宫中运出去的生活残留物,并找到了明帝喝过的那副药的药渣。
这种药需要长期服用,是以药渣的处理定然不能掩埋,找到药渣,请医正辨别药材来自何处,内宫之中,药物管理尤为严格,太医开出的每一副药都记了档,舌头灵敏的宫女甚至能分辨出药材中细微差别,而知晓药材产往何处。
但这些事,如不宫内之人,根本无从知晓。
这里除了大理寺卿,其余官员也不知其中的奥秘。
大理寺卿看了看芸娘,又看了看谢馥深,忽的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于是主动提议,“三公子,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馥深看了他一眼,这么多人里,也就这个人聪明点,他点点头,“我想像三公子借用这位郑云小哥。”
说到这里,一通溢美之词,把芸娘夸得上天入地,仙人下凡似的。
但这却正和了芸娘的意,她隐姓埋名,投奔谢馥深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成为谢馥深身边有用的人,为自己挣地位挣荣誉挣权利吧。
但谢馥深大概没想到吧,他刁难她,交给她的任务,实际上她不仅完成了,还超量了。
“不行。”谢馥深一口回绝。
芸娘傻眼。
“不过。”谢馥深顿了顿,瞧见芸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十分希冀的听着他接下来的话,他才慢悠悠的说:“若是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来我身边问他。”
从这日起,芸娘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谢馥深,常驻大理寺。
丰庆别院里,则有谢淳日日守着,因着谢馥深和芸娘忙碌,三餐不规律,谢馥深又不喜大理寺厨房的吃食,便安排了谢淳日日从丰庆别院送来热乎乎的汤菜。
真是同人不同命,谁能想到,当日被他拦在门外的臭小子,如今倒是和大理寺的大人们平起平坐了。
谢淳羡慕嫉妒都快写在脸上。
这日,送了饭他并未着急走,而是寻着芸娘,“郑云小哥可真是辛苦了,瞧着你都瘦了,是不是很累,来,我给你捏捏,我这手艺,可是祖传的,最能消除疲乏。”
芸娘要拒绝,谢淳哪里干,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谁能想到呢,那么受宠的小夫人,说死就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得给自己找个新靠山,虽说郑云看着年纪小了点,嘴上没有毛,人还娘们唧唧,但他这人运气好啊。
就像小夫人得了谢馥深的宠,这郑云也有几分福星的味道,短短时日就得了谢馥深的信任,他觉着郑云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他十分信任自己的眼光,抱大腿,他可是专业的。
“你们在干什么!”幽幽的冷声忽的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