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休
谢馥深看见,芸娘的眼睛里倒影出他的身影。
可那明亮的光,并不是因他而亮起,太多次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的身边,替他出谋划策担忧他的安危身家,可他却不是她的全部,这让谢馥深难以忍受。
但他又欣赏她熠熠生辉的眼眸,鲜活的,直白的,坚韧的追求她的想要,她不为他停留,也不为任何人停留。
所以谢馥深总是忍不住,告诉她更多的消息,朝堂上的,世家内的,让她的眼睛更加明亮。
今日依旧如此。
“萧家倒了。”谢馥深淡淡的一句。
芸娘眼前一亮,“怎会如此?可是有了什么变故,谢馥深你说话啊!”
谢馥深又如愿的看见,此时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人,呼吸一滞,不愿让她此时的模样被人看见,“进去说。”
他拽着芸娘的手,自内走去。
两人走后,青山莫名的松了口气,将禁卫军的两千将士安顿在院外,谢淳眼巴巴的跑上去,和青山寒暄两句,忽的一惊“安平侯……”
安平侯是谁?
很快,芸娘就知道了答案。
她看着谢馥深递过来的封侯圣旨,心怦怦跳,“恭喜谢三公子,从今天起,你便是大耀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侯爷。”
明帝的赞赏未曾让他多笑一分,此时,谢馥深眉目舒展,深沉的目光流淌着深藏的柔意,他道:“大耀已经三十年未曾封侯了。”
“真好啊。”芸娘连连点头。
谢馥深被她夸得心中得意,“若是你愿意,便可成为这侯……”
“我当然愿意,谢侯爷,从今儿起,我的目标便是做你身边得力的能臣,若日后大事功成,可否也能给我一份圣旨。”芸娘眼巴巴的看着。
大耀还未曾有女官如朝的先例,但在前朝这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你说这么多,原是想要这个。”谢馥深的声音有点冷。
芸娘尚未察觉,但也知道若是直说,倒像是祝福的心不诚,“自然不是,这么好的东西,三公子有了若我也有,岂不是我的荣耀。”
谢馥深轻哼一声,淡淡的看她。
便是他不相信也没关系,日后她多说几次,说得多了,指不定谢馥深那天就想通了。
至于谢馥深的谋划,又向前大大的迈近了一步。
萧家倒了只是开始,今日朝堂之上,谢馥深反击萧云鹤,不仅否定了对方的言辞,更是逼得废太子当场造了反。
原来守护皇城的禁卫军中早有人被太子收买,废太子并不愿如今动手,可谢馥深步步紧逼,利用汤药案制造出紧迫的假象,不仅打了萧云鹤措手不及,便是萧皇后和废太子也被骗了过去,判断错了形式,当场围了太极宫,要明帝退位。
宫内的情形传到了宫外,萧父当即安排萧家众人逃离,萧如意最先走,但她并未如萧家安排那般,带人逃窜,而是将护卫她的人安排到了丰庆别院。
原来先谢馥深一步到的那些匪徒,是萧如意的安排。
萧如意是恨死了她。
恰好,她也是。
“萧家现在是朝廷要犯,若是能抓住她,交予官府那岂不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芸娘若有所思的说。
谢馥深看着她,“是为民除害?还是为了大功一件?”
芸娘眨眨眼,“这不都一样,总归是好事。”
谢馥深眉目冷清,不语。
*
妄图冲进丰庆别院的匪徒被驱赶得四零八落,伤的伤,跑的跑,逃的逃,最后回去复命之人只剩人二十老弱病残。
萧如意藏在非萧家名义的庄子里,听见归来之人的禀告,恨得摔了整套茶杯,可于事无补,如今这些人连护送她逃到南边也无可能。
“萧如意,你疯了不成,这些护卫不只是护着你一个人,你可还记得我们也是萧家之人。”萧家的妇孺瞧见如今这惨状,气得找萧如意理论。
“逃?你们以为你们能落得什么好下场,我这是在救你们,免得你们受苦。”萧如意冷冷的说。
夜色之中,她遥望着丰庆别院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
谢馥深。
她嘴里不断的叫着这个名字,耳边那些人还在不停的吵吵嚷嚷,萧如意低头看着院子里的人,目光中露除癫狂和仇恨,“你们太吵了。”
数日之后,距离丰庆别院十五里地外,一小员外家的庄子忽的传出了命案,萧家逃出的五位女眷全部葬身于火海,发现之时火太大,无人尸骨无存,仅剩下金银首饰等遗物。
而其中便有萧如意。
曾经风华正茂的萧家大小姐,出门奴仆环绕,呼风唤雨,转瞬之间便死在了荒郊的庄子,帝都之中无数人唏嘘不已。
而诺大的萧家也因牵扯上废后和废太子的风波,满门抄斩。
随着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