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悦
前,曾多次修缮,与其他河道实地考察困难重重不同,此处早已无河水,河工结构和泥沙土脉一目了然,而由此多做了解,日后便可推演出其他河道地形走势,从而制定相关的建筑方法。
芸娘目前只习得书,还未实地见过。
如今却有一个保存说得上完好的河道工程,她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恨不得留在这里不走了,嘴里念叨着所背内容,一一对印证书中内容,欣喜若狂。
谢馥深抓着她的手,“先休息。”
“谢馥深这里可真是一座宝藏。”芸娘回头,眼睛里迸着光。
“也只有你会这般想。”谢馥深从袖子里抽出帕子,一点点擦拭她四处攀爬留下的痕迹,泥土和青草汁混合在一起,着实谈不上干净。
他的手白如霜雪,手指修长干净,她往后缩,却被他抓住手腕,他一点一点擦掉污渍。
他的指腹偶尔触碰到她的掌心,芸娘微微一颤,手往后缩却被他抓得紧紧的,此时,他的手上的温暖,似乎也变得灼人心魄。
芸娘口干舌燥,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楚察说是你带的路,谢馥深你博览群书,不会知道这里有古河道,便想过来看看吧。”
谢馥深道:“不是。”
她就说吧,又不是真神仙,能掐会算。
不知何故,她竟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听谢馥深又说:“不是你日日拿着那本书,还向人打听,想要瞧一瞧。”
所以,他的“不是”只是他不想看。
可这才更危险,只因她想,他便费尽心思安排了,这其中的深意让人不得不多想。
她不能多想。
没有结果的事,想了也是白想,她上下左右看了又看,也没瞧出自己有什么倾国倾城的资质。
大概便是求而不得的东西,会让人念念不忘。
过些日子他想通了便好。
如今一看,让谢馥深一路同行也许是件好事,他们日日相处,她那些缺点都会一一暴露,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哦,原来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和其他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
待到那时便是结束了。
只是这一路走过,到底是她欠了他的情。
芸娘郑重其事,“谢馥深,我会报答你的。”
谢馥深手中白帕子已成黑色,“你的报答不会是赔我一方帕子。”
“那自然不是。”
谢馥深点头,“好,我记住了。”
咿?就这?
平常的剧本不该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会被他狠狠敲诈一笔吧。
这话是自己说的,大女人一口唾沫一口钉,“先说好哦,钱财是不多的,也就厨艺还能拿得出手,你知道吧。”
谢馥深负手走在前,鼻尖飘来她靠得极近的幽香,耳旁清婉嗓音的紧张又急切,他握着那张沾染她味道的手帕,嘴角微笑笑而不自知。
*
午时休憩了三个时辰,芸娘将阳河古道探究了个遍,又继续赶路。
沿途没有城镇,最近的城也在三日之后,他们粮食水和果蔬准备充分,三日并不难熬。
才怪。
又一日,下山时,青山看到山下有山村。
楚察对芸娘道:“策马急行可在天黑之前在村中住宿,只是郑公子,你可还能坚持?”
那必须能。
住在村中,总好过与狼嚎为伍。
昨日,他们休息时间太长,出发之后不久便有狼群尾随于马车之后,二十多匹凶神恶煞的野狼,若不是谢馥深斩杀头狼,不知他们要被跟多久。
当时,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他们不敢原地停留,只因谁也不知这山中是否还有其他大型成群结队的队伍。
昨晚一夜安然无事,但谁都没睡踏实。
“不用顾忌我,待到寻到人家再休息不迟。”芸娘无意见,楚察便加快赶车速度。
在日暮时分,他们赶到荒野山村。
村子里寂静无声,既无狗叫,也无鸡鸣,更无晚饭时间升起的袅袅炊烟。
他们一行人停在村口处,芸娘撩起车帘,正要下车,谢馥深伸出手,将她挡在车内,“先不要下来。”
他眉头微皱,“松石,你去看看。”
芸娘探出头,闻到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等待片刻,松石探路归来。
他对谢馥深摇摇头,“公子,不能再进,村民屋内遍地尸体,整个村中无一活口,屋内大部分东西尚在,恐无人逃脱,根据尸体判断这些人死亡不过七日。”
芸娘还是不解,其他三人已心中有数。
青山解释:“恐是遭了瘟疫,这等小村既无大夫,消息也传不出去,疫病一起,全村无人幸免是常事。”
芸娘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