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假期第二天，清晨。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被子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光。

杨慧敲了敲林姝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别睡了，快点起床。”

话音刚落，窗帘“唰”的一声被拉开，满屋光亮。

床上的人动了动。

林姝抬起胳膊挡住刺眼的光线，迷迷糊糊的应声，“嗯……”

杨慧又催促道：“赶紧的，今天去你外公外婆那。”

本来还想再赖一会，听到这话，林姝赶忙爬起来。她可想外公外婆了。

杨慧和林姝是突然去的，并没有告诉外公外婆。

两个老人家看见外孙女高兴得很。外婆拉着林姝左看右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哦哟，满满怎么又瘦了，有什么想吃的跟外婆说，外婆都给你做。”

林姝哭笑不得，她明明还胖了不少。

她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搂着外婆的胳膊，用头去蹭外婆，撒娇道：“我不挑的，外婆炒的菜我都爱吃。”

外婆听到这话就笑了，自己看着长大的，什么样自己能不知道吗？她那哪里是不挑，分明是嘴挑的很。不吃葱，也不吃姜蒜，用来调味还行，味道重了就不吃……

外婆知道林姝的心思，也不戳穿她：“行，那我就随便炒几个你爱吃的。”

“外婆最好了。”林姝又开始扔糖衣炮弹。

外公站在一边，干咳几声，提醒道：“我就不好了？怎么没有人来抱我啊？”

别说，醋劲还挺大。

林姝被逗笑了，朝着外公伸手，“来了来了。”

外婆忙着洗菜，让林姝不用跟着她，自己到一边玩去。

“要吃黄瓜不？去后面菜地找你外公给你摘。”

“好。”

黄瓜是自家菜地里种的，又脆又新鲜，林姝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吃。她是两个老人一手带大的，杨慧夫妻俩工作忙没有时间照顾她，林姝十岁前基本都住这。

老人家闲来无事就爱种点菜，林姝也经常跟着往菜地里跑，蹲在一旁看看外公外婆种菜，又或是去追追蝴蝶蜻蜓。这一小块地方，到处都充满了她的童年回忆。

林姝边走边感慨，那些画面鲜明的仿佛就发生在不久前，时间过得真快。从她上高中以后，放假次数变少，时间变短，就很少过来了。

太阳沉沉落下，余下几缕霞光，月亮朦胧地挂在天边，将现不现。

林姝懒洋洋地靠在外婆身上。

杨慧瞥她一眼，“没个正形。”

林姝装作没听见，继续靠着。外婆拉着她的手摩挲，“满满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家？”

林姝也想留下来住一晚陪陪外公外婆，转头看向杨慧：“妈妈，我——”

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杨慧出声打断：“不行，妈，她学习忙得很，不能耽误。”

外婆不好再多做挽留，只能宽慰林姝说：“等以后有时间，满满再来住啊。”

“以后来，想住多久住多久。”

“好。”林姝低着头，还是有点不开心。

杨慧带着她离开前，外婆偷偷叫林姝，往她口袋里塞钱，叮嘱道：“外婆给你零花钱，拿去买点好吃的。”

林姝掏出来还给外婆，她知道这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但是她不能收。

“外婆，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

外婆假装跟她生气，拍开她的手，不让她把钱还回来，“你再这样我不喜欢你了，听外婆的话，拿着。”

几番推拒下，林姝最终还是拗不过老人家。

外公外婆一路送到门口，林姝忍着眼泪跟他们告别。

***

窗外，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车内气氛却很沉默，杨慧皱着眉头，她实在是不满女儿对于学习的态度，但碍于在开车，不好教训她，只能先忍着。

林姝也不喜欢母亲的不近人情，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目视前方发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进门后，林姝刚打算回房间，就被杨慧喊住，“林姝，过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杨慧看着林姝一副闷不吭声的样子，火气噌得一下就冒出来了：“你今天已经在外婆家待了一下午了，人要懂得知足，别太过分了，你现在处在什么阶段你自己不知道吗？别人家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就自觉得很，哪里会像你这样只顾着玩。明天你哪里都不要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写作业，听见了没？”

可是我已经写完了作业，林姝把这句还没说出口的话吞回去，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了，妈妈。”

不用说，她都已经可以猜到要是说出那句话杨慧又会怎么教训她了。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