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
张广房离开长秋殿后,很快就追上了路上的太医 :“徐太医请留步。”
“原来是张公公,不知您所谓何事?”
“请您随奴才来。”
徐太医心下疑惑,但还是跟着张广房到了一处偏僻角落。
张广房从怀里掏出个银锭子,不着声色的就扔进了徐太医的袖中,徐太医下意识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含着笑意收了下来。
“明人不说暗话,张公公您有事就说吧,能帮的,在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向来听闻徐太医您钻研相术,看人毒辣,不知道可否和奴才说说,这温答应气运如何?”
徐太医听了这话,摸了一下自己雪白的胡须:“跟您说说也无不可,只不过在下实在是疑惑,这温答应,是怎么入了张公公您的法眼?”
具体原因,张广房自然不愿多说,随口扯了个理由,也就敷衍过去了。
徐太医也自然没指望张广房会说真话,他活这么大岁数,早就知道有的话该讲,有的话不该讲,特别是宫中的太监,一个个精得像贼一样,想从他们口中套点话,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您要说起这个温答应,在下看她面相确实有些不同凡响。”
“哦?可否仔细说说。”
徐太医沉默了一会儿,一脸深奥:“凤舞九天,贵不可言呐。”
此话一出,张广房大惊。
他背后都被冷汗浸透了,此时他早已顾不得这一些,追问道:“此话当真?”
“在下从不说谎。信与不信,在于张公公您自己了。”徐太医一脸傲然,迈着八方步走远了。
至于徐太医刚才的话,张广房的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这个老头子为人虽然是贪财了些,但是在这种地方,可是从来没有欺骗过他。
要仔细说起来,这个徐太医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历经三朝,前段时间刚过了六十大寿,依旧精神矍铄。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运气,每次都能成功的赌对下一朝的皇帝早早结识,把这太医院简直当成了自己家,更是安安稳稳享了一辈子的福。
张广房也是几年前无意间认识了徐太医的孙子,在醉酒中,他透露了一些徐太医的识人之术,这就让张广房成功的把徐太医盯上了。
刚开始他还有几分犹疑,但接连几次徐太医的成功,让张广房大受震撼,直接砸下重金收买徐太医作为自己的相师。
而这一次徐太医的话……
凤舞九天,贵不可言。
张广房的心一下子火热了起来:看来这温答应前途无量啊!
必须要尽早示好,这样才能抢夺先机。
办完差事,他又回去和自己的干爹汇报情况。
不过徐太医说的话,他却闭口不谈。
实在是因为张舒旺这人,向来对这种相术嗤之以鼻,张广房自然不会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讨干爹的骂。
但他和温答应的聊天过程,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述了一遍。
他的这番话引起了张舒旺的兴趣。
“听你这小子刚才的话,这温答应几个月没见到圣上,如今见你过去,也没有和你暗示些什么?有点意思。”
“干爹,孩儿也很疑惑。这宫中谁人不知,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但凡张口暗示两句,想让皇上去她那儿,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张舒旺嘴里含着玉烟杆,似笑非笑:“你且瞧着吧,这温答应啊,然后出息大着了。如若不是蠢钝如猪,那就是城府极深,善于忍耐。这段数,可比咱们那个薛贵妃高多了。”
他的这番话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张广房试探问:“干爹,您的意思是?”
“嘘,只是我的一个猜想,你个混小子,可别在外面乱说话。到时候坏了圣上的事儿,你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是,孩儿知道了。”
云嫔被打入冷宫的事,不过在后宫传了几天,就彻底没了信儿。
这后宫里的妃子,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似乎永无止尽。
自云嫔后,皇上又迷上了静妃。
玉堂殿内。
一众的宫女太监,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都恨不得没有一丁点声音,大家都知道薛贵妃正在气头上,要是撞上了,那可就没命了。
薛贵妃狠狠的将青瓷茶杯砸在地上,怒斥:“你这个蠢奴才!想烫死本宫吗?来人啊,把她给本宫拖下去,杖刑二十!”
宫女额头被砸出了汩汩的血线,但她已经显然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不住的磕头求饶:“贵妃娘娘!奴婢知错,求求您……啊!!!”
这二十杖可是结结实实的,没人敢在薛贵妃面前作假,而这个宫女本身就没做过什么粗活,就这么生生咽了气。
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