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头驴
住痛楚,一瘸一拐地上前拉住阿念,让她不要妄动。
“呵!是你这臭丫头吧?”为首之人纡尊降贵地打眼一扫,便在人群中发现了怒目圆睁的阿念,顿时狞笑一声,抽出马鞭往她身上抽去:“小爷我乃太子卫率,你个土乡巴佬活腻了敢教训我?”
程老伯伸手护住阿念,不顾自己身上多了几道血痕,转头苦苦求饶:“小丫头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次吧……”
“爷爷,你别求他!”阿念听到爷爷低声下气地求饶,心中火气更盛,却被程老伯死死摁住,不得动弹。也不知病弱的老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让她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哟,还是只犟头驴啊!今日我还就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太子卫率正嫌无聊,说着便撸起袖子,胳膊上青筋暴起。他举起马鞭,一下又一下狠狠往阿念和程老伯身上打去。眨眼间,地上四处是星星点点溅落的血花。
周围远远围了一圈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所有人都知道这太子卫率是太子府上的宠臣秦寿,最是狠毒霸道,之前也不是没有活活打死过人。
眼看着这爷孙俩今日小命危矣。
这时,身后一辆靑帷马车缓缓驶来。一柄七星剑挑开车帘,头戴帷帽的蓝衣道人轻巧地跳下马车,快步走来。
“怎么回事?”道人听起来年纪并不大,声音却冷若冬日寒冰。
虽然看不清帷帽下的面容,太子卫率却是识得来人的。他赶紧下马,巴巴地凑了过去,热切地问:“道长,您怎么出宫了?”
与他一起的随从也纷纷下马,向道人行礼。
蓝衣道人冷冷地说:“正要去寻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秦寿转了转眼睛。
若想与人拉近关系,最简单快捷的办法便是找一个共同的欺辱对象。
至少秦寿是这么想的。
他伸手指着阿念,故作幽默:“道长你看,路上遇到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跟犟头驴似的。我看啊,爹娘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是从太和宫手下溜走的猪精狗妖什么的,啊说不定是那只老猴子,哈哈哈……”
蓝衣道人没有反应,一旁的阿念却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眼睛都红了。
这个人!他竟敢说这样的话!
是!她和爷爷穷困潦倒,饥一顿饱一顿!
是!她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们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凭什么要被这种人渣欺负!
她早已去世的爹娘又为什么要被这样侮辱!!
爷爷还在死命摁着她的头,她却在盛怒中忽然间福至心灵,凭着本能顺势往下一缩,身子一旋,瞬间挣脱出来,没头没脑地朝那太子卫率秦寿狠狠撞去。
这丫头动作好快!秦寿竟然反应不及,“哎哟”一声给撞了个四脚朝天!
阿念还想上前揍人,却被移步过来的蓝衣道人揪住了后脖颈,巨大的冲击力勒得她差点翻白眼。她气得狠了,扭头就往那道人的胳膊上死命咬去!
“嘶——”蓝衣道人倒抽一口冷气。
一旁的秦寿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哇哇大叫,一边吆喝着让手下过来抓人,一边举起马鞭作势要打。
蓝衣道人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生事端。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强塞到阿念手上,说:“别闹了。拿着这个。回去养伤。”
程老伯也赶了过来,一把将阿念拉到身后,不住地躬身道歉。
阿念被拉开,悲愤地抬起头来,目光烈焰般仿佛能烧毁整个世界。
蓝衣道人被她的目光烫得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行了。走吧。”他转身,冲秦寿点了点头:“既然碰上了,看你现在也无事,就与我同去吧。别骑马了,一起坐车。”
秦寿还心有不甘,蓝衣道人不耐烦地抓住他肩膀,低声说了几句,隐隐有什么“公主……下元节……做成了……”之类的。太子卫率一听,顿时提起了兴致,乖乖地跟着道人往车上去了。只不过上车之前,他悄悄朝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
“不要你的臭钱!”
谁知,秦寿正要上车离开,身后传来一声轻喝,接着“咻——”的一道破空之声,一锭银子闪着白光朝蓝衣道人和秦寿飞来。力道之大,方向之准,简直让人难以相信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扔的。
蓝衣道人身后好像长了眼睛,轻轻一闪就避开了,动作行云流水——衣袖翻飞间,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略略变了一下方向。
风吹起帷帽的下沿,露出蓝衣道人精致的下颌。电光火石间,阿念甚至疑心自己看到了那道人嘴角的一抹笑意。
紧接着,那银子便势如破竹般地砸到了秦寿的后脑勺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秦寿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