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跳级生
”
撄宁是卫生委员,每天值日的同学里总有偷奸耍滑、浑水摸鱼之辈,撄宁只好将认真、不认真各半,分为一组,避免某组效率过为低下。
她私底下又偷偷收集班上有关“谁喜欢谁”的传言,尽量将一些不听话的学生同他们喜欢的人安排在一组。
章裕就这样成了班里唯一一个每天都需要搞卫生的大冤种。不过他虽然嘴巴毒,但脾气好,每天抱着拖把,也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四五年级已经算情窦初开的年纪。班上到处都在传“谁喜欢谁”。男生女生早也不一起玩了,气氛变得势如水火。课下,男生会嘻嘻哈哈调戏女孩子,招惹女生一顿追赶打闹,再大喊:
“哎呀,××打人啦!”
“××是个男人婆!”
并且非要挨了一顿胖揍才算满足。这人嫌狗厌的模样,撄宁长大后每每想起,总觉得跟那抖什么m一样。
谭筱筱有些好奇:“撄宁,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救的胥风啊?”
当事人和学校都对此讳莫如深,事情很快被压下来了,新闻也不见报道。
虽然他们身处案发地,但确实一无所知。因此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报复社会的无差别杀人。
撄宁作为亲身参与者,却稍微比别人多知道一些内情。
不过也只一点而已。
比如凶手是胥风父亲现任妻子的弟弟。
比如胥风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胥风的同胞妹妹胥微伊,在这次事件中被刺身亡。胥风本也不能幸免于难,只是恰好被当时下楼倒水的撄宁救下了。
当时才三年级的撄宁,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莽劲儿。她想也没想,将提着的大水桶掷到凶手头上。趁他吃痛之际,一把推开浑身血污、傻站着的胥风,灵活地从凶手腋下钻过,随即死死咬住他持刀的手腕。
她瞪着眼,指示当时才二年级的胥风从楼道栏杆滑下去。不久扫除阿姨和保安赶到,凶手才被他们团团围住制服。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事后连撄宁回想,都觉得连贯得不可思议。
去医院检查,除了有些轻微脑震荡和下巴脱臼外,撄宁其余只是些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又可以活蹦乱跳去上学。为此,撄宁还破天荒地得到了老师和学校的表扬,接受了大大小小各种采访。
天知道,这对于三天两头被请家长、成绩吊车尾的撄宁而言,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胥风自从亲睹妹妹的惨状,之后一直休学在家调养,不过每逢节假日,他们家仍会送礼物来。甚至那事儿发生不久后,胥风还曾同他父亲登门拜访。
当时家里没有大人,撄宁看着西装革领、一副贵族气派的胥风他爸,站在自家逼仄狭小的租房内,虽然语气是亲切感激的,但总让她觉得像是此情此景像在哪见过——
新闻里领导走访慰问农民工,下乡视察棚户区改造,不正是这样的吗?
撄宁万分不自在,双手在膝盖处尴尬地磨呀磨,都快搓成一团冒火星子烟儿的残影来。
撄宁眯着眼望着天边毒辣的日头,擦了擦额角的汗,跟谭筱筱含糊回答:“我也不知道,可能当时被什么附体了吧,就特有正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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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还没到午睡时间,数学老师徐老师坐在讲台上检查暑假作业,讲台底下窃窃私语。撄宁帮谭筱筱把漫画堆到座位底下。
章裕偷偷扭过头。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哥可以帮你实现你的遗志。”他挤眉弄眼,露出一丝自求多福的同情,“老师看到我们这组了。”撄宁也有些惴惴,正想开口,徐老师已透过扎实的厚眼镜儿,目光犀利地刺向她。
徐老师拍了拍手上淡绿色的练习册,书页“哗——啦”一阵响动,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她幽幽问:
“撄宁,一个假期玩野了,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是吧?”
徐老师拈起其中一页,“固体胶连着几页粘上,以为我看不出来?真拿老师当傻子糊弄呢?不想上学还来学校干嘛?”
听到“固体胶”,教室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声。徐老师皱眉,显然耐心告罄:“我看谁还有脸笑!喜欢笑就给我出去笑个够!”
“撄宁,啊?告诉我,作业给谁写的?”
“不是给我写的,也不是写给你爸妈看的,是给你自己写的!”
徐老师越说越气,她将练习册甩到地上,力道之大,书页顿时四分五裂,“后面有答案照抄都不抄,就你这态度,要能考上好初中真是见鬼了!”
撄宁老老实实臊面耷耳站着,她暑假把聿清家的碟片看了大半,等想起还有作业这么一会儿事时,恨不得化身八爪鱼,但为时已晚。
很快,秦老师也气势汹汹赶来,拿着几本练习册劈头盖脸骂了他们一顿。徐老师站一旁,添油